安的場麵話而已。
等雲晟說完,他已經有點氣虛。
在場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雲晟這病怕是真的不輕。
“抬寶弓!”隨著司禮監太監的一聲唱和,四名禁衛軍將一尊四方台子給抬了過來。
台子是專門為安放先祖皇帝的寶弓所打造的,最下麵一層是荊棘的圖案,中間是火焰,最上一層則是雲海的圖案,台子雕刻精美,用金線勾勒描邊,華麗穩重。
一把鑲嵌了皮毛和黃金以及紅寶石的長弓被安穩的擱置在台子上。
這把長弓專門有人護養,每次用完都會將弓弦拆下。
“陛下身子不適,所以今日開弓射出這春獵的第一箭便由陛下所指派的白虎衛副都統陳子箏來代替陛下完成。”太後緩聲說道。
陳子箏微微的一笑,他出列,正要上前領旨謝恩,就被鎮北王搶了先。
“慢著。”鎮北王抬手虛按了一下,隨後回眸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
陳子箏的笑意頓時就凝在了眼眸之中,他的臉色也瞬間有點發暗。
“鎮北王何事?”太後微微的一笑。
“回陛下,回太後。”陳良抱拳道,“按照道理,這弓應該由皇室宗親才能代替陛下舉起。”
太後保持著臉上的笑意不變,“人是陛下選的。”她緩聲說道。“臣知道。”陳良也一笑,說道,“但是犬子無能,一不是皇室宗親,二沒有蓋世功勳在身,實在難以擔當此等大任!他不配!”他這麼一說,大家便都將目光彙集到了陳子
箏的身上。
陳子箏雖然保持著自己的腰背的挺直,但是手已經揪住了自己的衣擺側縫了。
“他不配”這三個字重重的敲打在他的心頭,一股莫大的羞辱忽然襲來,如狂潮,如巨浪,衝的他幾乎站立不穩。他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才穩穩的立在當場。
他已經這麼出醜了,不能再落下其他的笑柄!他覺得大家都在笑話他,又覺得自己也在笑話自己。
他已經不是妓女的兒子!他是堂堂鎮北王府鎮北王妃的嫡子!
陳子箏微微的斂下眼眸,不住的在和自己說道。這麼多年,他認認真真,學的比彆人苦,學的比彆人強,為的就是想在鎮北王麵前表現一二,告訴世人,他無論文武都配的上他現在的地位和榮耀。但是今日鎮北王親自
所說的“他不配”這三個字忽然之間就將他所構建的一切都似乎給打碎加抹殺了。
所以,誠如杜憲所言,他所仰仗的不過就是鎮北王對自己母親僅存的那一點點的感情嗎?
怎麼會這樣啊?
他明明是鎮北王最看重的兒子,明明是鎮北王府最被大家所看好的。
“那麼依照鎮北王殿下所見,該有什麼人來擔當此任?”太後不動神色的問道。
“隻有陛下一人!”陳良笑道。
他的答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在陳良說出陳子箏不配的時候,大家都以為他要毛遂自薦。
哪裡知道會如此的峰回路轉。
一時之間,大家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杜憲抄著手,微微的笑著。
她就猜到陳良被太後破壞了該有的榮耀,一定會出來反擊,但是她沒想到的是陳良的反擊來的這麼乾脆,這麼直接。
陳子箏不過就是她投出去的一顆問路石罷了。
杜憲壓根就不關心今日能拿起這把先祖寶弓的人到底會是誰。
誠如之前陳子箏問過她的一樣,她是不是還藏著彆的事情。如今杜憲可以告訴陳子箏答案了。
是。
她隻是借此事來試探一下到底太後與陳良之間的關係如何。
是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如今看來,陳子箏這個問路石相當的好用,隻是朝平靜的水麵扔了下去,便立即泛起了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