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那麼大的雨,他卻站在外麵淋著,當真是因為他不要命了嗎?
他隻是以這種方式來麻木自己和懲罰自己。
心隱隱的沉了下去,杜憲覺得自己的難受又擴大了幾分。
其實她應該是這個世上最不忍慕容如玉難受的人吧,可偏偏昨夜那點點飲酒之後的衝動的舉動會對慕容如玉造成這般強烈的影響……所以……收手吧。
若是慕容如玉還如以前那樣處處躲著她,她撩了也就撩了,畢竟人家避她如蛇蠍,除了討厭她之外,也不會陷入這種難以自處的境地之中。
而現在好像一切都不一樣了。
杜憲不是傻子,她能感覺到慕容如玉對她態度的變化,不過慕容如玉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態作出了昨夜的舉動,都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乾布不難找,不過杜憲還是在房間裡磨蹭了好久,直到她完全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才拿著布走了出來。
等她出來的時候,慕容如玉已經將那套衣服換上了。
他還在屋子裡麵找了一雙新編的草鞋,蹬在了腳上。
衣服是普通的農家衣衫,他的身材高大,這衣服不免有點短,袖子和褲腳都有點吊著,顯得有點滑稽可笑。
聽到杜憲出來的聲音,慕容如玉轉過身來,有點靦腆的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不太合身。”
“你就先湊合一下吧。”杜憲緩聲說道,“你的傷口可要緊,我看你把繃帶拿掉了。”
“還好,沒什麼大礙。”慕容如玉微微的一怔,總覺得杜憲的口氣與剛剛相比似乎清淡疏離了不少。隻是他還肯關心自己,慕容如玉的心底還是很高興的。
“那就先坐下吧。我替你把頭發擦乾一些。”杜憲淡淡的說道,“你這樣頭發還滴著水,這身衣服過不了一會也是白穿了。都被你頭發上的水給弄濕了。”
他按照杜憲的話,拉了屋子裡麵的一根長條凳子到門口,隨後坐了下來。
即便是背對著杜憲,但是慕容如玉覺得自己所有的感官都變得敏感起來,他能感覺到杜憲慢慢的靠近了他,用乾爽的布包裹起了他濕漉漉的長發,隨後一點點的揉搓著。
雨下的很大,雨聲似乎覆蓋了一切自然界裡麵的聲音,但是慕容如玉覺得自己的心卻是靜了下來。
他甚至都懶的去想任何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
他緩緩的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與安泰,就好象歲月與時光在這一刻已經完全凝固了。
若是能一直如此,那似乎也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
隻是這片刻的寧靜很快就被杜憲的話語給打破。
“一會我去叫我們侯府的下人過來。”杜憲緩緩的說道,“你該喝點驅寒的東西。”
慕容如玉驟然睜開了眼睛。“能不能不要叫他們來?”他幾乎想都沒想的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