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大咧咧的準備將自己的衣袖放下,卻被雲晟一把按住了手。
“罷了罷了,既然他們不敢,朕來就是了。”雲晟對杜憲說道,“小時候,朕在皇陵裡麵摔傷了,都是自己收拾的傷口。所以表哥莫怕,朕對這個還是有點經驗的。”
說罷,他就在杜憲的身邊坐了下來,拉過了一隻藥箱,在裡麵翻了翻。
其他的太醫見陛下要親自動手,哪裡還站的住,紛紛跪下叩首,“陛下息怒,還是讓臣來吧。”
“你們不是思慮良多嗎?”雲晟斜睨了他們一眼,淡淡的說道,“既然你們考慮的多,朕就親自動手了。”
“唉,陛下真的是有所不知,這外傷也分很多,若是處置不當,也會禍及生命。”太醫們還是替自己辯解,“有人會發熱,渾身無力,最後死亡。”
“大膽!”一聽到死亡二字,雲晟的臉色都白了。他握住杜憲的手就是一緊。“朕不要聽到那兩個不吉利的字!朕也不想聽到你們反駁表哥的話!”
他平日對這些太醫素來都是緘默寡言,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這還是雲晟第一次敢開口駁斥這些太醫。
太醫們聽了都是一驚,紛紛拿異樣的目光看著雲晟,等他們發覺雲晟的目光異常陰沉,甚至隱隱的透著幾分殺機之後,這才如夢方醒。眼前這個羸弱少年,平日一直都是不言不語的,已經讓他們淡化了他的身份。如今被他用那樣充滿殺氣的目光看著,這些太醫們這才驚覺,原來眼前這位少年雖然外表看
起來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他始終從生下來便是皇子,不管他在哪裡長大,經曆過什麼,他的身份都不容改變。
況且他如今是大齊的天子,即便他隻是一個傀儡,但是卻是先皇在彌留之際指定的繼承人,是大齊的正統傳承……
他是皇帝啊!
“是!”太醫們這才有點心悸的齊齊應了一聲,“還請陛下容臣等替平章侯包紮傷口。”
聽到太醫們軟了下去,雲晟眼底的殺氣驟然撤去,恢複了平日裡的溫順模樣。“表哥,若是痛,你便喊出來。”雲晟柔聲對杜憲說道,“我小時候摔傷了,不敢喊,很痛我也死死的咬牙忍著,所以我想若是能喊出來的話,疼一定會減輕不少。表哥,我
就在這裡,你若是真的疼的厲害了,便掐我一把,我陪著你一起疼。”
雲晟的話頓時讓杜憲生出了幾分無地自容的感覺。
瞧瞧人家過得是什麼日子,自己還想在雲晟的麵前賣乖投機……算了算了!杜憲默默的心底歎息了一聲。
她甚是感激的望著雲晟,“多謝陛下了,臣不怕疼。”
“可是表哥的眼淚都已經疼出來了。”雲晟望著杜憲,抬手輕輕的點了點杜憲的眼角,一滴淚便被他的指尖沾了去。
“沒事沒事。”杜憲趕緊用能動的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剛剛疼了點,現在全好了。”
“朕不會放過那個刺客。”雲晟淡淡的說道。杜憲本是想說那個刺客就連太後都不會放過的,隻是話還沒說出口,太醫就下針了,杜憲嗷的一聲叫了一下,弄的大家全數都緊張了起來,就連給杜憲縫合傷口的太醫都
嚇的手一抖。
“侯爺……”那太醫苦著一張臉,“您若是總這樣一驚一乍的,下官這手抖上兩抖,這針可就下歪了,到時候疤爬的像個蜈蚣,侯爺莫要怪下官啊。”
杜憲……“會留疤?”她憂心忡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