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年了。
但是一旦被揭開，猶如昨日重現曆曆在目。
即便是慕容寒的眼前都浮現出當時戰事的慘烈，鐵馬金戈，血流如注。
屢戰屢敗，損兵折將，這是現在大家對慕容一族還有薛氏一族的評價。人人都頌揚陳良的豐功偉業，卻將真正為了勝利作出犧牲，奉獻出一切的兩個家族給遺忘殆儘。
慕容寒抬眸看著列祖列宗的牌位。
他回歸京城接任長樂侯的那一天，曾經在這裡枯坐良久，問自己，也問祖先，他們慕容家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到底值得不值。
那一日，隔壁傳來消息，杜平湖命隕。即便他坐在自家的祠堂裡麵，也能隱隱約約的聽到隔壁傳來的哭聲。他雖然不喜杜憲對自己的兒子打小就不存好心思，但是對於杜平湖，他還是比較敬重的。那是一個在
文臣之中鮮少有血性，敢戰，敢衝的男人。戰爭初期，敵軍來勢洶洶，多少文臣建議和談，杜平湖則堅定的站在了武將的這一邊。怎麼談？拿什麼談？一切的和談都是建立在條件對等的基礎上，那才叫和談，不然
隻能是求和，一個求，一個談，隻差一字，謬以千裡。
是他力排眾議，在先帝麵前力陳要害，這才奠定了今日大齊依然屹立不倒的局麵。
不然，一旦求和，要割多少地出去，要損失多少銀兩進貢給大梁與柔然。這些都是小事，大齊將有多少百姓淪為柔然人的奴隸？國將不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杜平湖幾乎是和先帝一起離世的。
他雖然是身為長樂侯理應給先帝送殯，但是因為他不良於行，所以太後免了他前去送先帝入皇陵的差事。
杜平湖出殯那日，他看到自己的兒子躲在門後悄悄的看著杜憲送杜平湖離開。那日他忽然想，他們慕容家的這一切犧牲應該也是有意義的。
他們死了這麼多人，不就是想要讓活著的人無憂無慮嗎？若不是他們一代代人的努力，杜憲，慕容如玉這些孩子便要生活在動蕩與不安之中。即便將來重擔會壓在他們的肩膀上，但是至少大齊還在，侯府還在，新舊交替，枯木
逢春……
“父親？”慕容如玉見慕容寒定定的注視著牌位，久久不曾言語，忍不住喚了他一聲，他怕自己的父親思憂過度。
慕容寒回神，這才垂下了眼眸。“當時的情況十分複雜。”慕容寒繼續說道。“安陽侯遇害，西大營被破，不管是朝堂上還是軍中，大家都想的很多。戰還是和？若是繼續戰下去，舉全國之力抗爭，結果不儘如人意該如何？而若是不戰，求和，又該如何？軍中副帥遇害，士氣低落。我重傷才剛剛好轉，就被封為副帥，陳良被封為先鋒。偏生可笑的是，陳良這個先鋒在成水
嶺以修造攻勢之名，死都不肯派出援兵。”
慕容如玉神色大慟，他忍不住抬手握住了自己父親的手。
慕容寒的手與他的一樣顯得有點僵硬和冰冷。“杜平湖的兒子叫人一言難儘，但是杜平湖絕對是一個人才。他在戰事初期就已經開始著手分化聯軍。他朝著梁國送了無數的金錢和美女，以商人的身份打通關係，利用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