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憲的話說的霍爾格神色一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去了!”
之前霍格爾對自己的身份還有點懵懂不知,但是經過這些日子,他似乎也覺出了一些不妥了。
他從西域帶來的一些仆人已經開始抱怨,說都是因為他,大家夥兒都要回不家鄉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人對霍格爾也漸漸的有所疲怠。
還有人在霍格爾背後小聲議論,說霍格爾這是要徹底老死在大齊的都城,終身不會再回故土半步了。
所以現在霍格爾總算是對自己作為質子的這個身份有了一點直觀的了解。他不是大齊人,即便他從小就學齊人的語言,說的也很流利,但是翻開齊人的書本,看著那些連起來就不知道何意的文字,他就知道自己並非是齊人。而原本對他恭敬有
加的族人現在都敢當著他的麵駁斥他,當著他的麵偷懶,以及背後說出這樣傷他心的話。
“隻要你想就一定能。”杜憲難得見霍格爾有情緒這般低落的時候,也猜到他大概是碰了一些釘子了。“但是能回去和受人敬仰的回去也是有著天地之彆的。”畢竟當使臣的時候他是備受矚目的王子,現在使團都走了,他獨自留下,那種心理的落差是肯定有的。要是他的奴仆對他不是那麼忠心耿耿的話,在大齊的日子是挺難熬
的。隻是這樣也好,若是不經曆點波折,如霍格爾這樣心思單純的人也不會成長起來。霍格爾是被他兄長變相的趕出來的,將來回去難保不被猜忌,所以怎麼回去都是一個值
得推敲的事情。
杜憲已經派人去留意西域羅翰國的事情,若是有機會,她定然是不會錯過的。
見霍格爾忽閃著一雙異色的大眼睛看著自己,杜憲就低歎了一聲,“你總是這般的混日子,將來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還是兩說。回不去對你來說怕也是一件好事。”
“阿憲。”霍格爾的心咯噔了一下,“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看不起談不上,隻是覺得你這樣懵懂下去,或許留在大齊對你來說卻是將你保護了起來。”杜憲回道。“霍格爾,你有空多想想為什麼你會在大齊而不是你的兄長在大齊吧
。如果你真的想明白了,再來找我。到時候,我們再談你要不要回西域的事情。”
說完杜憲將霍格爾推開,朝前走了幾步。
霍格爾呆立在了當場,並沒追上來。杜憲知道自己的話算是觸痛了霍格爾了,雖然是一定要走這一步,可是真的將話說出來了,杜憲又有點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苛求霍格爾了。畢竟每個人活著的方式方法都
不一樣,她是在風浪裡拚命前行,而為何霍格爾就不能在風和日麗之中緩慢行舟呢?
罷了罷了,她沒必要這麼逼迫霍格爾。
沒了西域那個地方,她可以找彆的地方當退路。所以杜憲走出去幾步就停頓住自己的身體,回眸,小聲對霍格爾說道,“能隨心自在也是人生的一種境界。你若是真的想不明白就不要勉強自己了。我不會小看你,不管你
將來要走什麼樣的路,你都是我杜憲的朋友。”
說完杜憲便帶著阿秋離開,將霍格爾一人獨留在這寂靜空滅的長廊之下。
杜憲走出長廊不久就轉入了熱鬨的地方。
“阿憲!”人群裡有人發現了杜憲的蹤跡,笑著迎麵而來。“我還說怎麼看不到你,原來你是出去了。”
“三水!”杜憲笑道,“我剛剛也在找你來著。”她順嘴胡扯道。“真的嗎?”秦淼卻是顯得異常的開心,“那許是我們兩個走茬了。所以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