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如玉怔怔的看著杜憲的眼眉。
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毫不掩飾的布滿了怒意,晶亮的如同猛虎一樣。
杜憲鮮少會表現出這般的憤怒,即便是平日裡兩個人有所衝突,杜憲生氣但是目光之中的怒火也沒現在這般的旺盛。
他又沒做錯什麼!
難道幫都不能幫一把?
他已經很小心,不會有人跟蹤他,他不敢對外請假,便是怕惹人非議,惹陳良注意,所以隻能用自己休息的時間來調查此事。
他以不敢多問,唯恐刑部與京兆尹府中人多嘴雜。
旁人見他不過就是太太平平的跟隨兵馬司當值,回府,卻無人知道他現在知道的一切都是在假裝回府之後再悄然出門自己探聽出來的。
他這幾日都鮮少睡眠,他不敢睡覺,唯恐遺漏什麼,唯恐刑部與京兆尹真的不能查出真相。
或許太後會保住杜憲,但是陳良要杜憲死,他不能賭,也不敢賭。
他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若是七天一到,杜憲難逃一死的話,他便是拚了命也會救出他去。至於之後再怎麼樣,他都沒怎麼想過了。
他知道這樣的想法十分的危險,外加衝動。
他身上還背負著慕容家的血海深仇,但是在這種節骨眼上,他也顧不得許多了!
死去的人已經不能複活,活著的人保住一個是一個!
或許他到最後會落一個誰都對不起,誰都保不住的下場,但是他不悔!
“你莫要激動。”慕容如玉深吸了一口氣,壓住了心底的沉痛,“也不要生氣。我與你一起長大,我不會看著你死!”
他的目光從霎時的慌亂漸漸的變得堅定,如磐石定海,不管風浪如何衝擊卷湧,他亦無悔。“你還真的是!”杜憲真是被氣的肝兒疼。“以前對我愛答不理,現在轟你都轟不走!”她轉念一想,眼睛便稍稍的一眯,露出了兩道嫵媚的弧線,“還是慕容世子真的想明白
,要做本侯的入幕之賓?本侯說過,你隻能當下麵那個。你想通了是嗎?”
慕容如玉還是忍不住微微的一震。
不過他很快就再度鎮定下來。他輕輕的揮開了杜憲揪在他衣領上的手,“那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他輕描淡寫的說道,隨後眼觀鼻,鼻觀心的再度坐直自己的身體,借由閉目養神來掩飾他的
心虛。
杜憲瞬間石化了……
原本一腔的怒火,在瞬間似乎全數凝聚。
她沒聽錯吧?
這招不靈光了?
還是這廝的臉皮在兵馬司磨厚了?
他的意思是……他他他……杜憲自己瞬間有點
若不是杜憲被慕容如玉的話給驚到了,素來細心的她應該能察覺到慕容如玉闔起的眼睫在不住的顫抖。
揪在杜憲絞儘腦汁想要怎麼攆走慕容如玉的時候,外麵傳來的阿秋的聲音,“侯爺,觀主來了。”
杜憲趕緊坐好。
觀主來了,她也不能再和慕容如玉糾纏不清了。
不多時,門被人從外推開,白玉觀主布衫麻履的走了進來。
老觀主已經是一把年紀了,鶴發白須,青衫飄然,隱隱的帶著幾分仙風道骨之氣。
“小侯爺。世子。貧道讓二位久等了。”觀主進來便先掐了一個字訣行了一禮。
杜憲與慕容如玉亦是回禮。
原本慕容如玉是不認識這位觀主的,但是以前他常常被杜憲逼迫著當杜憲的保鏢,自然而然的就跟在杜憲身後認識了他。
杜憲有段時間極愛看那種神神鬼鬼的書,所以也常跑來問東問西。
隻是那些書上多半的東西都是在胡說八道用來騙騙外行。
白玉觀主一解釋,杜憲便也就明了。
杜憲也不拖延時間,直接將自己的來意說明了。況且又白玉觀主在,杜憲即便是對慕容如玉有再大的意見也不能當著白玉觀主的麵來提。隻能暫時放過了慕容如玉。
“觀主,您看這是不是個什麼陰邪的法術?”杜憲問道。
這世上多半的法師都是在騙人,但是偏生有人信,更有甚者還會有人跟著去做。
“按照小侯爺的描述,倒真的有點像。”白雲觀主想了想,讓自己的童子去取來筆墨,交給杜憲,“勞煩小侯爺將那些屍體埋在院子裡的地點畫出來可好?”觀主說道。
杜憲是看過卷宗的,所以信筆拈來,很快就將秦淼給她看過的圖畫了出來。老觀主拿了去自己的一揣摩,亦拿起筆來,在上麵添了幾根線,隨後遞給了杜憲。“小侯爺,這埋屍的地點應該是沒什麼奇怪之處,貧道怎麼看也沒看出什麼特彆之處來。
”
杜憲將紙再度接過來,按照白玉觀主在紙上所繪,真是看不出什麼可疑的來。
其實這埋屍的地方她自己在家裡也擺弄了好久,也是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那是我想錯了嗎?”杜憲有點失落,“難道不是用屍體擺陣?但是這些姑娘的心都沒了,應該是有什麼特彆之用吧,還是凶手隻是單純的喜歡挖掉心臟?”
白雲觀主也不能回答杜憲的問題,隻能搖了搖頭。“心若是都被挖了的話,也不能就證明有人想用什麼歪門邪術。”
室內的氣氛頓時就變得凝重了起來。
杜憲的臉色更是難看,她原本還以為自己找到了點線索,哪裡知道是鏡花水月。
“不知道小侯爺可有哪些姑娘的生辰八字?”觀主思量了片刻之後,問道。
“有有有!”杜憲忙點了點頭。
她趕緊將事先準備好的生辰八字拿了出來。
屍體沒有全數認全,所以隻有一部分人的,並非是全部的。
但是這些生辰八字比較淩亂,並無規律可言。
橫豎她是沒看出來,也可能是她不夠專業的緣故。
白玉觀主將生辰八字拿了過去,一看就蹙了蹙眉頭。
杜憲緊張的看著老觀主,若是老觀主一眼就能看出門道,那她應該也可以的吧……“這些姑娘失蹤的方式各異,身份背景也都不一樣,有官宦之女,販夫走卒之女,甚至連青樓歌姬都有。有在家中離奇失蹤的,有的是與其他姑娘結伴同遊失蹤的。”杜憲
撓了撓頭,苦惱道,“就因為失蹤的地方各不相同,生辰八字也個不相乾,所以本侯也束手無策了。”
“這些姑娘的八字雖然不全,但是貧道似乎也看出了點門道。”隔了良久,掐指演算的白玉觀主這才開口說道。他將杜憲拿來的那張記滿了生辰八字的紙攤開,指了其中幾個給杜憲看,又拿出筆來摘抄到另外一張紙上,“侯爺請看,這幾個生辰雖然不一樣,但是是按照四九之數朝後
推演的。她們出生的年月皆是相差七天。”被白玉觀主這麼一說,杜憲趕緊湊過來算了一下,還真的是如同觀主說的那般無二。她又趕緊將其他的生辰八字按照這個規律在紙上排列了一下,雖然這裡的八字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