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手驟然攏起,隨後又慢慢放開。
她的臉上陰晴不定,眸光暗沉,“你可知你這番言論乃是大逆不道?”“太後,何為大逆不道?違背倫常?太後為天下主,母儀天下,是為君。鎮北王乃先帝所封,是臣。這君君臣臣,本就是順應了天理。若是太後統領天下,才是天道所向,而若是鎮北王謀奪江山,造成天下大亂才是逆天而為,臣以為那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楚長洲再度叩首道,“即便今日太後降罪,臣也要將臣這幾年心中所想說出來,太後,您與陛下才是順應天命的君啊。陛下年紀尚有,整個大齊都在太後掌中。太後有這個實力與能力執掌,為何要讓宵小在朝堂囂張?讓他們去敗壞朝綱?弄的現在不君
不臣?”太後聽完之後沉默良久,這才緩緩的輕出了一口氣,“你起來吧,你的話哀家聽進去了。如你所說,鎮北王現如今越來越不像話了。”她想了想,將鎮北王要派人刺殺杜憲
的事情說給了楚長洲聽。“鎮北王居然要謀害我朝功臣?”楚長洲聽完之後臉色頓失,驚駭道。”太後,鎮北王現在敢謀害朝中功臣,還有什麼事情他不敢暗中做的,哪怕便是太後您,他怕也是在暗
自籌謀想要……”
“噤聲。”太後微微的一笑,“你亦是有狀元之才,那哀家問問你,此種境地你當如何?“
楚長洲眸光低垂,似是在思索,等片刻之後,他再度抬眸,“太後,您真的要臣說嗎?”
“說吧。”太後抬手朝楚長洲招了招,示意他到自己的身邊來。楚長洲會意,忙站了起來,挨著太後坐了下來。
太後輕輕的依靠到楚長洲的懷中,這才緩笑道,“你說吧!”“太後,臣以為太後現在對付鎮北王最大的優勢便是有雲氏皇族在身後。”楚長洲說道,“陛下固然是在太後的掌控之中,當初先帝將帝位傳位給陛下的時候,雲氏皇族其他
的皇子與王爺都在,他們即便心底有怨氣,但是絕對不敢違背先皇的旨意。不然那時候不就鬨了起來。如今他們各自在封地,手中都有兵,臣以為這些人可用。”
“萬一引狼入室呢?”太後笑問道。
“不會。”楚長洲拉住了太後的手親了親,“各王手中都有兵就等於各王手中都無兵!”
“此話怎講?”太後任由楚長洲細細的親著自己的手背,笑問道。“相互牽製,且名不正言不順。”楚長洲笑道,“太後啊,這些其實是先皇替太後和陛下準備的啊!先帝對太後您可真是情深意重!”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楚長洲的聲調都
變了。“你吃味了?”太後對他這番言論及其的受用,她與先帝的關係如何隻有她和先帝知道,先帝算是一代明君了,對她的感情她說不出是好還是不好,總覺得是隔著層紗。她
常覺得先帝對她可能還沒對杜憲那個猴崽子好呢!
隻是現在楚長洲這樣年輕漂亮又有才氣的男人說出了幾分吃味的味道,倒是叫她十分的開心。
“敢和先帝吃醋,真真壯了你的狗膽子!”太後抬手點了點楚長洲的額頭,笑的益發的輕鬆。
“臣可不敢吃先帝的醋。”楚長洲輕歎了一聲,親了親太後的秀發,“臣是恨自己無能,不能如先帝一樣將天下最好的東西給太後!”
太後微微的一怔,抬眸深看了楚長洲一眼,“你今日的話,哀家記下了。若是他日哀家掃平阻礙,你便是哀家身邊唯一之人。”
“那臣就要祝太後早日掃平阻礙。”楚長洲笑著低頭吻住了太後的唇。
兩個人廝滾了一番之後,太後微喘著拍了拍楚長洲的背脊,“好了好了,剛剛正經事情你還沒說完呢。”楚長洲繼續說道,“臣覺得太後可以聯絡諸王,這些年太後收集了那麼多鎮北王的把柄,臣覺得亦可以公布於世了!還有刺殺功臣這件事情,索性讓鎮北王變成千夫所指!
”
“你這是要逼迫他起事啊!”太後的臉色微微一變,說道。“我們還在京城呢!”“自然是都謀劃好了,才會逼迫與他!”楚長洲說道,“不如先讓人將之前他王府側妃謀害少女之事公布出來!然後咱們再慢慢設局設計他!他做了這麼多錯事,天道亦是不
容。”
“那事情都已經掩蓋過去了,你意欲如何?”太後好奇的問道。
“臣會寫啊。”楚長洲笑道,“臣可以寫個故事出來!”他的唇抵到太後的耳邊,對太後耳語了一番。
太後眸光一亮,“就依照你的辦法去做。哀家這就與其他幾王聯絡!”
“是。”
兩個人一直到淩晨時分才分開,楚長洲整好衣衫從太後的寢殿悄悄的走出。
等進了一條窄巷之後,有人在窄巷之中等候良久。
風雨未停,倒是泯滅了兩個人的行蹤。
不多時,楚長洲就被帶去了雲晟的寢宮之中。
“楚大人。”雲晟斜靠在軟榻上,單手支頭,斜斜的抬眸看了一眼披了一身風雨的楚長洲。
風大雨急,楚長洲一路行來雖然有廊簷遮蔽,卻也被淋了一身的雨,衣服有一邊是濕漉漉的貼在身上,比之剛才,顯得有點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