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楚長洲連忙撩起濕了半邊的衣擺跪在了雲晟的麵前。
三年的時光,讓雲晟的身形長開了不少。原本蒼白的麵容依舊,但是眼眉已經初具風骨。這三年,太後對他甚好,吃穿不愁,他的個子也是如同竹子拔節一樣見風長,現在即便是站在楚長洲的麵前,也絲毫沒有
半點少年的孱弱體態了。杜憲派人一直在秘密的傳授他武功,習武讓他的骨骼成長的很快,胸與肩背都已經舒展開來,除了依然略顯的蒼白的臉色之外,在他的身上幾乎再也找不到任何當初那個
病弱少年的氣息。
看雲晟的樣子,應該是徹夜未眠,專門在等著楚長洲。
他的眼下有點點青黑,顯得他的皮膚更加的白如積雪。
“與太後談的如何?”雲晟不動聲色的抬眸,如烏丸一樣的眸子專注的看著楚長洲。
楚長洲很怕看到雲晟這樣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
雲晟的眸光明明不亮,但是就是這種晦澀的暗光卻如地獄之中爬出的惡鬼一樣緊緊秘密的纏繞在他的身周,讓他感覺到不寒而栗。“如陛下所料。”楚長洲戰戰兢兢的趴伏在雲晟的麵前,恭敬的說道,“太後有稱帝野心。臣已經將陛下對臣說的那些話都說給太後聽了。太後聽了之後很開心,雖然輕叱了
臣,但是也隻是說了兩句罷了。太後已經決意聯絡諸王,朝鎮北王施壓!”
“枕邊風真的很管用啊。”雲晟聽完之後這才緩緩的一笑,不無譏諷的說道。
有很多話,不能從他的嘴裡說出來,但是卻可以從楚長洲的嘴裡說出。
他看了看被自己拿在手裡的書,這是杜憲傳回取得西域大片土地之後托人帶回京城的,太後和他都有,是關於西域的風物介紹。
他的手不由微微的攥緊,就好象將那個人攥在了手中一樣。
那個人……一去三年,竟是連一封信都不曾給他寫。若是他回京,一定要問問他,是不是忘記了這皇宮裡還有個一直念著他的表弟!
哦,對了,那個人或許壓根就不是一個男子!
想到這裡雲晟的眸光驟然變利!
心底忽然激蕩起了幾分按耐不住的激動與暴戾。
若是杜憲很可能不是男人的秘密是真的話……
“陛下?”
耳邊傳來了楚長洲的聲音,楚長洲見雲晟久久不語,忍不住喚了他一聲。
這聲音突兀的打斷了雲晟的思緒,讓他蒼白的麵容上泛起了一絲淡淡的微紅,他是有點惱了!
“行了。朕知道了!”雲晟不得不收斂回自己的思緒,應付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在太後那邊就沒打探到點什麼嗎?”不知不覺間,他的語氣有點生硬了起來。
“回陛下,臣的確聽太後說了一件事。”楚長洲不敢隱瞞,將鎮北王秘密派人刺殺杜憲的事情說了出來。
他剛說完,雲晟手裡的書就啪的一聲被他用力的擲在了地上。
“你說什麼?”雲晟翻身而起,雙手撐在自己的膝蓋上,陰惻惻的看著楚長洲,直將楚長洲的頭看的低了下去,連抬起來的勇氣都沒有。“陳良要殺杜憲?”
“是。”楚長洲趕緊應道。
“太後有何辦法化解?”雲晟問道。
“太後已經派人送信給平章侯了。”楚長洲說道。
“送信有什麼用?”雲晟氣惱的抬腳踹在了楚長洲的肩膀上,一腳將楚長洲給踹翻,“陳良指派的人是慕容如玉!那個家夥一定不會猜忌慕容如玉的!”
他說的咬牙切齒,隻是瞬息就明白了太後的意思!
“你滾吧!”他惱怒的一揮衣袖,“去將常遂叫來!”
“是。”楚長洲如蒙大赦的從地上爬起來,趕緊給雲晟行了一禮,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雲晟一甩自己的衣袖,目光陰鬱,杜憲不能死!他沒什麼依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全是杜憲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