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次考核,虞決修雖然做好了準備, 但是心裡並沒有什麼底氣, 因為他猜不到師兄們和先生們怎麼考核他。
第一門考的是《論語》。
虞決修見顏淵拿著厚厚一堆試卷進來,嚇得吞了一口口水, 哆哆嗦嗦地開口:“師兄,你……這麼狠嗎?”目測了下, 師兄手裡拿著的試卷最起碼有四五張, 這實在是太驚悚了。
顏淵朝虞決修溫和一笑:“小師弟不多, 也就五張試卷, 你一上午應該能寫得完。”
虞決修:“……”顏師兄, 你是魔鬼嗎?五張試卷還不多,還讓他一上午寫完。他覺得自己要是一上午寫完, 到時候身體就被掏空了。
顏淵又拋出一個重磅炸彈:“這次考核, 有不少題目是老師親自出題的,小師弟加油哦。”
虞決修:“!!!!!”他受到了非常嚴重的驚嚇。
顏淵把試卷發給了虞決修, 並對他鼓勵一笑。
“小師弟,開始考試吧。”
虞決修神色僵硬地接過區區五張試卷,哭笑不得地說道:“謝謝師兄。”其實, 師兄他們是拿科舉的標準來考核他的吧。
在心裡流下兩條寬麵條眼淚, 虞決修顫抖著手翻開試卷, 從頭到尾掃了一眼題目。前麵三張試卷的題目基本上都是書上的內容,不是很難。可是, 後麵兩張試卷的題目卻不是書上的, 而是書上內容的衍生, 有點類似於論述題。
虞決修深吸一口氣,提起筆開始考試。
第一大題是填空題,就是給出上一句,然後填寫下一句。或者給出下一句,填寫上一句。
虞決修之前學到了《論語》的第八篇的泰伯篇,原本以為這次的考核內容不會超過泰伯篇,結果他發現自己天真了。
這第一大題的填空題,出的非常變態,完全是打亂順序出的。
第一小題是第六篇的雍也篇的內容,這一篇主要記錄孔子和弟子們的言行,一共有三十章。
【子曰:“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
這句話出自雍也篇的第十一章,後麵的一句話是:【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
填寫完後,還要寫這一整句話是什麼意思。
【子曰:“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
這句話的意思是:孔子說:“顏回的品質是多麼高尚啊!一碗飯,一瓢水,住在簡陋的小屋裡,彆人都忍受不了這種窮困清苦,顏回卻沒有改變他好學的樂趣。顏回的品質是多麼高尚啊!”
虞決修寫完這道題,目光微妙地看著坐在一旁看書的顏淵。
這道題是不是師兄自己出的?
師兄你這麼誇讚自己好嗎?
第二道題目就跨越到第二篇的為政篇。
為政篇主要講的是治理國家的道理和方法。
題目是子曰:【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請填寫上一句。】
上一句的內容是:【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
【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
這句話的意思是:【孔子說:“用法製禁令去引導百姓,使用刑法來約束他們,老百姓隻是求得免於犯罪受懲,卻失去了廉恥之心;用道德教化引導百姓,使用禮製去統一百姓的言行,百姓不僅會有羞恥之心,而且也就守規矩了。”】
這前麵幾道小題都在八篇內容以內,後麵就開始超綱了。
【子之武城,聞弦歌之聲。夫子莞爾而笑,曰:“割雞焉用牛刀?”——】
虞決修看到這題時,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這題目是陽貨篇的吧。幸好他把整篇《論語》都看了,而且還背熟了,不然他真的寫不出來。
下一句是:【子遊對曰:“昔者偃也聞諸夫子曰:’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也。’”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戲之耳。”】
這整句話的意思是:【孔子到武城,聽見彈琴唱歌的聲音。孔子微笑著說:“殺雞何必用宰牛的刀呢?”子遊回答說:“以前我聽先生說過,’君子學習了禮樂就能愛人,小人學習了禮樂就容易指使。’”孔子說:“學生們,言偃的話是對的。我剛才說的話,隻是開個玩笑而已。”】
……
……
……
虞決修一邊認真地答題,一邊在心裡吐槽題目超綱。
顏淵感受到虞決修控訴的眼神,抬起眼眸看向他,送給他一個無比溫柔的笑容。
看到顏淵這個溫柔的笑容,虞決修莫名地感覺到一股寒意,他忽然覺得顏淵師兄有腹黑屬性。
不敢再用眼神譴責顏淵的不厚道,虞決修低著頭認真地答題。
雖然題目超綱,但是好在他背下了整篇論語,所以對他來說並不難。
填空題寫完,接下來一道題更變態,讓虞決修寫下整篇堯曰篇的內容。
【堯曰:“谘!爾舜,天之曆數在爾躬,允執其中。四海困窮,天祿永終。”舜亦以命禹……】
堯曰篇不長,就三段內容。
寫完一整篇的內容後,還要寫這一整篇是什麼意思。
前三張試卷的題目基本上都是填空題,或者寫下一整篇、一整章的內容。
這三張試卷的題目對虞決修來說還是很簡單的,最難的是後麵兩張試卷的內容。
給出《論語》的一段內容,或者一句話,讓虞決修闡述這段內容或者這句話要表達的深刻含義。準確來說,就是延伸。
第一題考的就是陽貨篇,它的內容主要講的就是孔子論述仁德,闡發禮樂治國之道。
虞決修看了題目,就知道要考核他對禮樂治國之道的看法。
幸好這次考核沒有按照古代科舉那樣的模式考,比如說八股文什麼的,不然他真的會崩潰。
對於禮樂治國之道,虞決修結合現代和曆史來闡述。
顏淵一直坐在上麵看書,見虞決修低頭認真地考試,不覺微微一笑。他沒有從小師弟的臉上看到苦惱和糾結,心裡很是欣慰。他就知道小師弟不會被難倒的。
虞決修拿著毛筆用楷書做題,他的字方方正正、整整齊齊,非常地漂亮。最重要的是整張試卷上麵沒有一處臟汙。
到了中午十二點,考試結束。
虞決修提前二十分鐘寫完五張試卷,從頭到尾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發現並沒有什麼問題,心裡這才放心了點。
顏淵收試卷的時候,見虞決修一手楷書寫得非常漂亮利落,立馬誇讚道:“小師弟,你這字寫的越來越好了,我自愧不如啊。”
“師兄,你謙虛了吧。”教他的幾位師兄都寫了一手好字,而且都是書法家。
“我可沒有謙虛,你這楷書寫的是真的好。”顏淵笑著說道,“改天我去找獻之兄請教下書法。”
被誇獎的虞決修隻能謙遜地笑了笑:“主要是王師兄教導的好。”
“小師弟,我走了,你休息下,準備下一場考試吧。”顏淵拿著虞決修寫好的試卷離開了。
下一場考核的是《詩經》,還是顏淵監考。
《詩經》的試卷隻有三張,不像《論語》考五張那麼變態,不過題目還是超綱了。
下午考完《詩經》後,虞決修去梅琴室考古琴。
考古琴就簡單多了,嵇康讓虞決修彈奏之前教過的曲子。
虞決修的耳朵記憶力很好,不管什麼樣的曲子隻要聽一遍就能記住。這次考核中,嵇康出了一道超綱題。
嵇康曾經在虞決修麵前彈奏過一首曲子,但是並沒有教虞決修。這次考試,嵇康讓虞決修把他之前彈奏的曲子彈出來。
虞決修當時覺得好聽,問過嵇康是什麼曲子。嵇康說是《樂經》裡的一首曲子,但是並沒有告訴他曲名。那個時候他猜想應該是完整版《樂經》裡的曲子。幸好他記憶力不錯,能完整地彈奏出這首無名曲。
“小魚,我還是那句話,你彈琴的時候要投入感情。”小魚這孩子很有天賦,就是把感情隱藏的太深了。“你剛剛琴聲缺乏真情。”
虞決修:“……”說起來,他上輩子也談過戀愛,但是好像從來沒有真正的動心過,也沒有真心地追求一個人,所以剛才彈奏《鳳求凰》的時候,情感就有些乾巴巴的。
他上輩子談過幾次戀愛都是被倒追的。他覺得女生還不錯,就和她談了。不過,每一段感情都維持不了多久,每次都是被甩的下場。
虞決修覺得自己很認真地對待每一段感情,但是女朋友總說他不在乎她。可是,他那些兄弟總說他太寵女朋友了。所以,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小魚啊,等你長大了,好好地談一場戀愛吧。”嵇康語重心長地說道,“認真地付出自己的真心。”
虞決修聽到真心這個詞,莫名地覺得有些中二。因為在現在這個社會,沒有什麼人追求“真心”。
“先生,我知道了。”談一場交付出真心的戀愛麼……估計很難。
古琴考核合格,虞決修接下來去找蕭學情考禮儀規矩。
雖然他一向知道蕭先生變態,但是沒想到會這麼變態,蕭先生直接給他來一個情景模式,讓他參加皇家宴會。
情景模式裡,他是新科狀元,參加明朝的瓊林宴。
參加瓊林宴的禮儀和規矩非常多,而且不能出錯,一旦失了規矩和禮儀,很有可能會被剝奪狀元。
虞決修很想控訴考試超綱了,因為蕭學情並沒有教他這方麵的禮儀。雖然之前在《禮儀》中有說過一些這方麵的禮儀規矩,但是並沒有細說。
唉,這次考核看來都會超綱,虞決修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好在他平時上禮儀課的時候認真,把蕭學情教的東西都記了下來,所以這次的瓊林宴考核,他還能勉強地應付。
考完後,蕭學情給了虞決修一個“尚可”的評分。
一天的考核總算結束了,虞決修覺得自己脫了一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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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虞決修白天上課,晚上進入係統參加國學課業的考試。
《孟子》、《尚書》、《大學》、《中庸》等這些課業,沒有任何意外地超綱了,但是虞決修早就把這些書都看完背了下來,勉勉強強地能應付過來。
書法、圍棋、繪畫的考核也不難,虞決修從先生和師兄那裡得到了高分。
馬術、箭術、劍術、武術的考核也很簡單,他直接拿到了高分。
考劍術的時候,虞決修先和先生切磋了一番,成功地接下了先生的五十招。之後,他還表演了一番劍術。
在梨花下,虞決修一身白色長袍,手裡揮舞著長劍,一舉一動利落乾脆。要是被其他人看到,會被他在花下舞劍的一幕震撼到。
考武術的時候,虞決修隻要能順利在張三豐手下過招二十招就可以了。說實話,張三豐放水了,不然以虞決修的水平是不能接下張三豐的二十招。
這次考核最難的是《黃帝八十一難經》和《齊民要術》,這兩門是要虞決修親自實踐。
考《黃帝八十一難經》的時候,扁鵲直接讓虞決修給一位生病的老人把脈開藥。
虞決修跟著扁鵲學習《黃帝八十一難經》有一段時間,把脈問診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他並沒有開過藥方。好在這次扁鵲沒有給虞決修找來疑難雜症的病人,沒有特意為難他。
這位老人的肝臟出了些問題,虞決修把完脈後,又仔細地詢問老人平時的身體狀況。詳細地了解病人的狀況後,他才開藥方。
開好藥方,虞決修拿給扁鵲過目。其中有兩個藥材用的效果不好,其他方麵沒有問題。
總的來說,考核《黃帝八十一難經》沒有什麼問題,順利通過。
考核《齊民要術》的時候,虞決修直接下地種植。
係統特意給他弄了幾塊田地,就是讓他實踐《齊民要術》裡的內容。他之前在田地裡種植過蔬菜,還種植過稻苗。
這次《齊民要術》考的是園藝、養蠶、養家禽和魚。
虞決修覺得等他學完《齊民要術》,真的可以去種田養殖了,而且完全能養活他。不過,他身上肩負著弘揚華國傳統文化的重任,暫時不能去種田。等他老了,他就買下一塊地搞種植。
《齊民要術》的內容不多,虞決修在考核前已經全部學完了。這次考核通過,他應該要學彆的東西了。
一直神隱的晉江係統忽然冒了出來:“宿主,這次考核你有什麼感想?”
虞決修:“累!”身心疲憊。
晉江係統:“宿主,你怎麼能覺得累?”
虞決修聽到晉江係統一副譴責的語氣,很不爽地送給它一個大白眼。
“我是人不是機器,當然會覺得累。”
晉江係統很不滿地說道:“宿主,這才剛開始,你就覺得累,後麵學的東西更多,你要怎麼辦?”
虞決修懶得搭理晉江係統,這次考核他是真的覺得累。
晉江係統:“宿主,你這樣不行。看來,要給你加課程了。”
虞決修一聽這話,直接送給晉江係統兩個字“嗬嗬”。
“國學可不止包括儒家思想,還有法家、道家、墨家等。”晉江係統說道,“宿主,從明天起,你要開始學習法家的經典。”宿主還是太閒了,所以才會覺得累。本係統多給他安排一些課程,他就不會認為累了。
“可以。”虞決修沒有任何異議,就算他有意見,係統也會駁回。
見虞決修沒有反對,晉江係統很是滿意,沒有再追究他嫌累一事。
“宿主,這次考核你要是全部通過會有獎勵。”晉江係統的語氣賤兮兮地,“當然你要是有一門不通過,就會有懲罰。”
虞決修對係統的獎勵不抱什麼希望,之前就被坑了幾次。他隻關心懲罰是什麼。
“沒有通過會有什麼懲罰?”不會又是體驗女人生孩子的痛苦吧?
“這次考核宿主要是沒有通過,失明三天。”
虞決修:“……”狠!真狠!
“宿主,你應該不想體驗吧?”
虞決修抽著嘴角說道:“沒有人會想體驗失明。”係統的懲罰果然越來越變態,哪天要是出現讓他體驗被日的感覺,他都不會意外。
“宿主不想體驗的話,那就好好學習國學吧。”晉江係統說了一堆鼓勵加油的話後才消失。臨消失的時候,它還布置了一個任務,那就是讓虞決修在這次期末考試考進前三名,而且是全年級的前三名。
這個任務對於虞決修來說有些難度。雖然他在第三次月考,考進了前五名,但是跟第三名相差了十幾分。他要是想在期末考試考進前三名並不容易,畢竟他的英語和語文很拖後腿。
看來在期末考試前,他要死磕英語和語文了,不然這次任務真的很有可能會失敗。
虞決修聽到錢爺爺叫他吃飯,連忙從係統裡出來。
今天晚上,錢奶奶做的是火鍋。
在大冬天吃著火鍋,真的很暖和舒服。
吃晚飯的時候,錢爺爺一直在和虞決修聊專業三段比賽一事。
“小魚,你有沒有研究過袁老和畢老的棋局?”
虞決修被問得愣了愣,隨即輕輕搖頭:“沒有。”他這幾天忙著係統裡的國學考核,哪裡有時間去網上找袁老和畢老的棋局看。再說,他也沒有比賽前研究對手棋局的習慣。對他來說,不管對手是誰都無關緊要,因為對手再厲害也厲害不過他的兩位先生。
這次圍棋考核,兩位棋聖可是把他虐的連渣都不剩,他到現在還沒有緩過來。
“明天你就要比賽了,最好看一看這兩位的棋局,研究下他們的下棋風格和路數。”
“我待會回去就去研究。”既然錢爺爺這麼說了,那他待會回去上網看一看。
“小魚,《古詩詞》什麼時候播放啊?”錢奶奶忽然問道。
“好像是我們放寒假後播出吧。”目前為止《古詩詞》這個節目錄製了三期,原本節目打算元旦播放的,但是後來又推遲了,推到學生們放寒假的時候播出。“二十二號播出。”元月二十二號是星期六,那個時候學生基本都放寒假了。
“你明天晚上要去錄製節目嗎?”
“去,奶奶您還想去現場嗎?”
“當然,我要給你加油。”錢奶奶上次去節目現場給虞決修加油,認識了不少小姑娘,覺得這幾個小姑娘很有意思。
“那我們明天一起去吧。”
吃完晚飯,錢爺爺拉著虞決修下了一盤棋,被虞決修殺得片甲不留。
回到自己的家後,虞決修上網搜了搜袁老和畢老的棋局。看了一會兒,他發現袁老和畢老的棋力果然很高,不愧是專業五段的水平。不過,和他兩位棋聖先生相比,那就差太多了。
不是他吹牛,他的水平並不比這兩位大師低。對於明天的專業三段的比賽,他並不擔心。
就在虞決修準備進入係統學習的時候,微信響了,是傅覺恒發來的視頻請求。
點了接受,傅覺恒那張讓無數女人瘋狂尖叫的俊臉出現在屏幕上。
“晚上好,恒哥!”虞決修見傅覺恒好像在辦公室裡,關心地問道,“恒哥,你還沒有下班嗎?”現在差不多有八點了吧,恒哥竟然還沒有下班。
傅覺恒看著屏幕上虞決修的臉,嘴角微微揚起:“剛剛忙好。”
“你吃晚飯了嗎?”話說回來,當總裁這麼忙嗎?
“吃過了,你應該吃過了吧?”
“吃過了,錢奶奶今晚做的火鍋。”虞決修狐疑地看著傅覺恒,“恒哥,你還沒有吃晚飯吧?”
“被你看出來了啊,千萬不要告訴外婆。”
“恒哥,你這樣是不行的,你趕緊下班去吃晚飯吧,不然我就告訴錢奶奶。”他上輩子飲食不規律,經常喝酒不吃飯,把胃弄壞了。有時候胃疼起來,真的很要人命,所以這輩子他正常飲食,不想再得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