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剛剛出門,她就看到了母親和一群貴婦有說有笑地下了馬車,似乎準備進下一場。
這可不能碰上麵!
拚命躲著家人的崔鳶瞬間退縮,換了個側門——這就要表揚一下這個劇院為了防火多修側門了。
結果在側門處遇到正提著表演物品出來,一臉舒爽的兄長崔淶。
清俊優雅,發間尤帶著汗珠的青年立即就擺起了臉,氣勢洶洶地要為自己討個公道。
“母親在外麵,就要進來了。”崔鳶立刻道。
青年神色一肅,立刻拉起妹妹的手:“走化妝間這邊的小門,不要走那邊,父親也和劉琨一起過來了。”
“好,都聽你的。”生死關頭,還反目中的兄妹兩立刻又燃起了一片真情,靠著兄長對這裡如後院一般的熟悉,兩人順著後場的小門出功逃出險境。
於是他們去可愛飯店的分店裡,慶祝了剛剛的絕地求生。
“劉琨怎麼也過來了。”崔鳶有些不解地問,“他不是在並州抵抗匈奴麼?”
“又失敗了,所以來向渤海公求援。”崔淶無奈地道,“他先前儘起旗下兵卒,想趁匈奴攻打長安,兵力空虛之時攻打平陽(匈奴首都),卻行事不密,中了劉聰(匈奴皇帝)的圈套,幾乎把晉陽的兵丁全送了出去,所以這次過來借兵,想再來一次。”
崔淶掌管一州,知道的消息要比崔鳶多,就細細給她說來。
按理來說,劉琨是並州之主,和渤海公同級,上黨也要歸他統轄,然而上黨依然是北方的重要據點之一,人事和兵權都在渤海公手中,晉陽這些年有北方支應,劉琨日子過得比當年好上百倍。
可劉琨並不滿足,他是一個有大誌向的人,為了安穩的話,也不會在當年無兵無地的情況下獨自去並州開拓了,但這人的能力支持不了誌向,在兵事上完全不是劉聰的對手,卻屢敗屢戰,他父親崔悅偏偏又是劉琨的內侄,在他手下任職,這些年,沒少找他的麻煩。
“父親對我們的心情很複雜的,他如今隻是並州刺史的從事中郎,而你我如今是什麼職位,更不提劉並州他說是刺史,實際不過隻占了三郡之地,治下戶口,還無你多。”崔淶歎息道,“他們,也想做出一番事業。”
“這又不是我們的錯,”崔鳶不以為然,“我喜歡秀兒的那句話,努力的方向錯了,做得再多都是徒勞。你看看溫嶠太守,同樣是叔輩,在上黨治下被熏陶數年,不一樣被重用了麼,父親不願意融入北方,那有什麼好說的。”
打匈奴這事不是不行,但跟著劉琨,真的就不要想了。
兄妹兩對視一眼,都不再提這個話題,而是默契地吃起菜,聊起哪裡的房子可以投資,哪裡的可愛小哥比較多……
“要說可愛又聰明的年輕人,我覺得還是要在學校裡找,”喝著葡萄酒的崔淶指點江山道,“那些學生上崗了,和我們說得上話,選擇多了,就能解決終身大事了!”
“有道理,”崔妹妹舉起大拇指,和兄長碰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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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忙活著新年,黃河南岸、長江以北的地方,卻還是一片混亂。
這個年過得很困難。
洛陽這片原來繁華的土地,如今已經沒有多少人,這裡失去了商業,沒有了支持,宛然一座空城。
這裡已經成為亂匪流民的天堂,塢外很多麥粟還未成熟,便會被人收采了去,因此,洛陽一帶饑荒遍地,流民處處,很多流民在缺糧之時,便會掠平民充饑。
洛陽不遠的滎陽郡中,這裡的人們聚塢自保,在朝不保夕中惶恐而活。
鄧攸就是其中之一。
他是晉朝官員,亂世之中,他本想向東晉南逃,但逃到這裡時,被塢主李矩扣押下來,以禮相待。
塢主李矩是如今有兩萬多部眾,是洛陽一帶最強大的勢力。
他也在為這個冬天為難,因為不遠處的匈奴人要求他們這些豪強獻出所剩不多的糧草,因為他們在先前與並州劉琨的戰役裡損失很大,且要防備劉琨再度來攻。
他正在勸說塢主,向南方東晉的朝廷求援,以渡過這個難熬的冬天。
而塢中分為兩派,另外一派,在勸說塢主,向北方渤海公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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