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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題目太大,劉琨實在有些接不住,隻能把父親也邀來商議。
但知道這事後,父母雙親,包括他的嫡子,都麵麵相覷,陷入了沉默。
南方的晉室或許不是那麼清楚,然而渤海公的崛起,卻是劉琨一家親眼見證的,甚至劉太公夫妻很長時間不願意在晉陽待著,而是在上黨打著長城牌,遊船看戲,吃美物,穿華服,和富家太太一起討論著新發型,聊著新妝品,日子過得彆提多快樂了。
劉琨更是被渤海公支持了良多,可以說,若無渤海公,這些年北方絕不會是如今的安穩樣子,關中那種人相食的模樣才是正常的。
終於,過了好一會兒,劉老太公才抽噠著茄子煙,沉聲道:“不如,請渤海公立吳王為帝,我等困境便立解。”
吳王才是西晉開國武帝的親兒子,司馬睿是誰?是晉武帝三叔爺的小孫子。
法統便差了十萬八千裡,隻要吳王稱帝,甚至南方的大世家們都不用糾結痛苦了,如祖逖這些人,怕是立刻就能轉身投入渤海公麾下。
劉琨不由得苦笑:“父親,你亦是見過六娘行事之人,她豈會懼於法統之論?”
以魏瑾的實力,真想動兵,匈奴也好,他也好,南方也好,豈能喘息如此多的時日。
當然,若她真的大動刀兵,北方也不會如今日這般富庶,惹得千裡之外的關中,萬裡之外的扶餘,都拖家帶口,前來投奔。
“那你待如何?”劉老太公歎息一聲,“你真能如信中囑咐,與那劉曜一起,攻打兗州,斷豫州軍後路,再北攻幽冀,拿下那張家孫女?”
做夢也得有點常識,彆的不說,真說一聲要攻打渤海公,劉琨手下的晉陽士卒,怕就有一半得嘩變,不嘩變的,沒準都會有人等著拿他的頭顱去邀功呢。
劉琨無奈地搖頭:“我輩之人,豈能與劉曜為伍?”
便不說劉曜攻破洛陽這事,光是他把晉惠帝的羊皇後納為姬妾這點,就讓他沒辦法洗了,真要與他聯手,身後之名,豈不遺臭萬年乎?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總得想個辦法。”他的母親崔氏皺眉道,“我們一家人的性命,便全係你手,你若想殉晉,且等我帶著兒孫先去薊城避避。”
“你說的什麼話!”劉太公怒瞪了她一眼。
“我可有說錯?”崔氏一眼瞪回去,沉聲道,“我家小鳶兒說了,如今女子入學甚少,渤海公想要一些懂得詩書的女子,建立女校,我也想去任個職位,沒準還能護著家族呢。”
“彆添亂了,”劉太公頭痛道,“那崔鳶當上高位後,又有那邵君從軍,北方的女兒家們現在鬨騰得不息,你都有孫子了,消停著,這是大族大事呢?”
崔氏當然懂這點,所以才更不能容忍著兒子為了一時虛名把家族往溝裡帶,這曆史繁複,她兒子實在算不上多聰明的人,便是有名,也隻會是忠義之名,和才華沾不上邊,但忠義前邊已經有個諸葛亮丞相了,他能比過就奇了。
“兒啊,”崔氏感慨道,“你不就擔心名聲麼,既然如此,便聽母親一句勸,你可以讓渤海公稱帝啊。”
“你說得容易,可這天命道統,你讓渤海公從哪繼承?”劉太公怒道,“這天下人,誰認啊?”
“何必要繼承。”崔氏認真道,“渤海公是天意所在,自承天命,五德歸一,生有大帝之姿,你們清談起來,不都吹捧這些麼,還用我教你麼?”
“……”
劉琨頭更痛了,他覺得就不該來問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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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同時,平陽的一些消息,也被送到了魏瑾手上。
她早知道南方不會束手待斃,但司馬睿能冒著風險接觸劉聰,還是讓她高看了一眼。
“要派人去平陽麼?”單秘書微笑著問,“你手下還有不少大山可用。”
“不必,詭道可用不可久。”魏瑾放下書信,“平定天下,還是要用王道碾壓。”
這次秋收後,又將有一波學生畢業,徐州,便差不多可以處理掉了。
統一,不可能不打仗。
“不打先匈奴,解決後方關中麼?”
“關中胡人太多,民族融合非朝夕之事,我們占據上黨,扼守要害便好,”魏瑾指尖拂過文書,道,“事情總要一件件解決,急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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