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投誠都得要搶的麼?真真是天理何在啊!
李秀無奈地笑笑,又翻了下一張,目光不由微微一凝。
這張是前些日子的報紙,頭條是一名叫邵君的女將攻占城池後,選吉日與她的下屬並竹馬劉遐成親,並且在三日婚假後披掛出征,拿下淮河重鎮壽春,讓晉室的淮河防線全數崩潰,升任加薪成親,妥妥人生贏家。
“呀,都成親了,還能當將軍麼?”侍女比夫人還驚訝地叫了出來,忍不住看了主子一眼。
她家夫人李秀,在十六歲時,身為寧州之主的父親病死,叛軍圍城時挺身而出,當時外無援軍、糧草耗儘,夫人敢為人生,燒鼠拔草為食,又帶兵出城,幾番搶掠了叛軍補給,在絕境之中扭轉敗局,守住了寧州城,當時的晉帝聞此事後,下詔任命夫人為寧州刺史,這可是前無古人的功績。
但結果夫人治州三年,明明夷人肅服,她的兄長卻從洛陽過來,以她為父守孝三年已過,不應再拖延婚約為由,接替了夫人寧州刺史一職,讓夫人遠嫁到蜀地王家,兄長李釗則順利接任了寧州之主,結果夷人立刻複叛。
後來蜀地戰亂,王家不得不遷移至寧州,明明朝不保夕,卻都不願夫人出征從軍,說是夫家尚在,斷無讓女子出征之理。
李秀看了的那文章許久,突然間綻放了笑意。
“走。”她驟然起身。
“去哪?”侍女困惑地問。
“去見衛玠。”李秀平靜道。
若她還是寧州刺史,必能以女子之身,立於北方朝堂之上,這並不難,寧州有不少的夷將,都是她的舊部,夷將也不看男女,隻看收利益。
衛氏家族傾塌已久,若想複起,也需要強援,衛玠不會不懂這一點,他隻需要付出一點人情。
“啊,為什麼要去見衛玠郎君?”侍女紅了臉,想到前一日在街舊湊熱鬨拿手絹包著小石頭砸向鐵皮馬車的自己,可惜馬車有棚頂,扔不到衛公子懷裡。
“求見渤海公,尋他最快。”其實最快的是單叢事,但據她所知,單叢事那裡從來不近人情,不如走衛夫人的路子。
侍女一臉茫然,但又興奮地跟上去了。
……
魏瑾翻看條例,律例條文素來最為枯燥,不過因為提出的人總是自帶背景故事,看起來反而有幾分趣味。
在這些使者的幫助下,肝娘孟嵐建立的部門順利收集了大量情報,包括先前一直打不進去的南中、寧州、成漢、關中都有了一些基本了解,對當地的勢力和地理皆建立起了模型,如果順利的話,可以用商隊繼續安插探子,為一統天下做準備。
修法的主乾已經基本完畢了,比如土地政策,比如官吏選取,先前雖然一直推行,但未在法理上確定這些政策。
現在差不多是時候了,觀望的世家了也好,寒門也好,在法條出台後,都不會再想著恢複舉薦和中正製。
以及如今地廣人稀,大量世家南遷,留下的都是無主地地,是推行土地國有政策最容易的時候,而且這個政策也不是後世才有的,秦朝和薩珊波斯早就用了,後世唐朝的均田製也是類似,但可惜的是後來他們土地跟不上人口增長速度,自然就崩解了。
而後世能成功,工業化對失地人口的容納性功不可沒,再說了,就算是唐朝,那均田製也已經推行了近兩百年,而自己建立的國度如果兩百年後還不能工業化,被滅了也不冤。
在這種大事之下,寧州涼州的那些要求就顯得很無足輕重,那裡偏遠州郡,矛盾尖銳,衝突不斷,屬於投資一萬能換八千gdp就算賺到的地方,可惜先答應著條款,回頭再慢慢收拾也不遲。
正思考著,單謙之拿起一封書信,麵帶微笑,遞給老板。
“直接說。”魏瑾正忙,接了就放一邊,懶得看。
“衛玠說他如今如今大病初愈,便門庭若市,客來不斷,苦不堪言,希望你能澄清一下,你並沒有娶他的意思,還他個清靜。”單謙之微笑道。
“流言都是越澄清越傳播,”魏瑾回想當年在洛陽豪言要金屋藏玠的自己,笑了笑,看著自己的秘書,托起了下巴,“要不然,我娶了你,就事實在證明如何?”
她越想越覺得可行,凝視著漂亮秘書,略調侃補充道:“天下人都知道你單夫人善嫉,娶了你,自然沒人找衛夫人的麻煩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