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2 / 2)

可眼前這一位呢?他都沒有說話呢,隻是出於好奇心多看了她兩眼,她就連連口出惡言了。

不夠搖頭一歎,這孩子,可惜了啊。

“你在那裡一個搖頭乾什麼?看著我的臉乾什麼?不說我就報到村委去!”蘇雨婷沉下了臉,凶巴巴地說著。

中年人本來不想提醒她的,他並不想在農村裡重操.他的舊業,他在啟明公社的時候已經吃過虧了。

此時,他搖頭歎息著說:“我歎息你小小年紀就這麼的惡毒,留點兒口德,給自己增加點福報吧。”

其他話,他也不說了,隻說了這麼一句,也就不再去看她,而是轉身離去。

蘇雨婷嘴裡哼道“莫名其妙”,本來想大罵他一頓,但人家已經走了,她總不能把人攥回來再罵一頓吧?

她罵罵咧咧地往家走,走到一半的時候,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什麼。

六歲,陌生男人,算命,福報……

這一係列的關鍵詞,每一個都似乎都非常的普通,但是連在一起,卻組成了一副詭異的圖畫。

她突然回頭,想要去找那個算命先生。

這個中年男人肯定是第一世第二世給蘇晩晚算命的那個算命先生。她因為重生比較晚的原因,並沒有親眼見過那個算命先生。當時算命先生是由蘇晩晚帶進家裡,跟蘇老太在房間裡嘀嘀咕咕說了好一通。

那個時候,她並不在下河村,而是去了小葉村姥姥家。等到她回來的時候,那個算命先生也不在了,她隻是從後來的隻字片言中查出來的。

但是哪還有那個人的蹤影,那人就好像突然冒出來的,又突然消失了一樣,她再也找不見了。

蘇雨婷哇的一聲哭出了聲,她怎麼就那麼笨呢?那個人看著怪怪的,怎麼就不問一下,哪怕她不馬上開口罵了,而是多問上那麼一句,她就有可能想起來當年的事情。

蘇晩晚就是從那個算命先生出來之後,才被認定是個小福星,老太婆才把她當寶貝似地拱著。如果沒有這個算命先生的一句話,又怎麼可能會有後麵的享福?

她一定要找到那個算命先生,然後幫助他,讓他在老太婆麵前幫她美言幾句,就像前世的時候幫蘇晩晚宣傳一樣。

有一個小福星的頭銜在,很多事情就容易做了。

蘇雨婷卻忘了,她早就已經被認定為福星了,特彆是蘇是在蘇老太的麵前。

……

“程媽媽,你是有什麼心事嗎?告訴晩晚,晩晚一定給你保證,絕對不會告訴第三個人。”晩晚想起了程驍來縣城的時候,他們勸他的情景。

程媽媽絕對有心事,而且還不輕。她想要慢慢開解,得慢慢地讓她放鬆下來,才能夠把心裡的所思所想慢慢地說出來。

程母說:“我會有什麼心事?沒有的事,你聽誰說的?”

程母緊閉著嘴巴,就是不願意說出來她的心事,就連晩晚問她,都沒有辦法。

她越是這樣,晩晚越肯定程母的心裡肯定藏著什麼天大的秘密。

“娘,你們聊什麼呢,那麼開心?”程驍和建國建兵兩兄弟走進房間的時候,就看到晩晚在纏著程母,程母卻笑著不願意說。

兩人看上去,真像母女,這讓程驍的心裡的壓力也減少了許多,嘴角也自然而然地掛上了溫柔喜悅的笑容。

程母笑道:“我看到晩晚那麼可愛,心裡喜歡,想把她當自己的女兒呢。”

晩晚卻但笑不語,她知道程母這是想隱瞞著什麼。

越想隱瞞,她就越懷疑。

“你們剛才跟誰在說話呢?是不是蘇早早又來了?”程母岔開了話題。

程驍說:“嗯,她就在外麵,說那天的事情跟她沒有關係,都是她奶奶乾的,讓我不要記恨她,這不是她的本意。”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嘴角還掛著諷刺的笑容。

程母歎了一聲:“早早這孩子,被她爹娘被她奶給教壞了,哪會靜下心來好好反省反省?真是可惜了,蘇大力那一房,就沒教出個好的孩子,大丫她們如此,早早也是如此。也就一個建宏歹竹出好筍,不一樣而已。

“下次她過來,你便是再討厭她,也彆說太過分的話,她畢竟還隻是一個孩子,她這個年紀懂什麼呢?”程母看著程驍,叮囑了一句。

程驍沒有答應,隻是沉默了下來。

蘇建兵在旁邊說:“她今天說得話可奇怪呢,都不像一個六歲孩子會說的話,不知道是老宅那邊教的,還是她自己想的。”蘇早早都已經上小學三年紀了,完全都不能當正常六歲女童了。

晩晚問:“她說了什麼啊?”她好奇,蘇雨婷會說什麼?其他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蘇雨婷重生了,自然能夠說出那些成熟的話。

蘇建國說:“她說讓我們不要纏著程驍,說程驍是她的。說程驍不可能真把我們當朋友,說程驍不可能喜歡晩晚,說我們已經去縣城裡了,那就不要回來,彆去惡心她和程驍了。”

這話他可沒有撒謊,連添油加醋都沒有。

這些話,程驍可也都聽在了耳裡,他撒謊都沒有用。

程母有些目瞪口呆:“這孩子,……”她都不想說這話多不知害臊,但又說不出來。

一個六歲的孩子,真的懂一切嗎?

晩晚卻想得更多,心裡咯噔一下:難道蘇雨婷打了程驍的主意?

對哦,她已經重生了,重生前的世界是不是程驍也出息了?

程驍那樣優秀的人,肯定不管在哪一世,都是優秀的,完全有可能。當一個將來注定要成功的男人,蘇雨婷真的願意放棄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那她又會怎麼做呢?自然是想接近程驍,成為他的朋友,這是最直接的方法,也是最容易辦到的。

不過目前來看,程驍對蘇雨婷的印象很差。

……

蘇雨婷可並不知道自己隻不過是一番諷刺,竟然讓晩晚對她產生了懷疑,也讓建國建兵他們對她產生了好奇。

她好久沒有去程驍那裡了,也沒有再纏著他了,而是一心一意,想要把那個中年男人給找出來,但是她找了許久 ,都沒有這個人的足跡。

這個人就好像消失在了陽光下一樣,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隻不過是她的錯覺而已。

但她不願意相信,不願意相信那隻是她的幻覺,那個人肯定是出現過的。

她連學都沒有精神上了,小學的知識對於她來說,真的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反而覺得枯燥無趣。

她開始慢慢地曠課了起來,而目的卻是為了找那個男人。

這件事情,最後自然傳入了蘇老太的耳朵裡。她不知道蘇雨婷找一個中年男人的事情,隻知道她曠課的事情。

有一天,她逮到了蘇雨婷,劈頭蓋臉地罵她:“家裡賺點錢容易嗎?給你去上學又容易嗎?可不是讓你這麼浪費的。如果不願意去上學,那麼就給我回來,省了這個錢,還能給你爹抓幾貼藥!”

這是蘇老太第一次罵蘇雨婷,也是唯一的一次。

蘇雨婷驚呆了,瞠目結舌地看著她,隻覺得蘇老太是那麼的惡心與粗魯。

這樣的老太婆竟然是她的奶奶?她都不願意說出去。

對蘇老太有說不出來的憎恨,她有多少次的機會,一次又一次的,都是被眼前的老太婆給破壞了。不管是她去找牛棚那邊的三位大人物,還是去跟程驍和好,結果都是被蘇老太破壞的。

她好像不破壞自己不甘心似的,討厭得讓她說不出來的憤怒。

但是她又隻能忍下,不能發作。

“聽說你在找一個人,你找準?”蘇老太見她低著頭,泫然若泣的樣子,又有點兒不忍心了,放柔了語氣。

蘇雨婷本來不想理她,也不想告訴她關於那個算命先生的事情。想了想,她突然說:“奶,我看到一個算命先生,正在說蘇晩晚是個災星的事情,我就好奇地湊了過去。然後那個算命先生說,同時間卻不同命,最後走掉了。”

蘇老太的臉色微微變了,“你在哪遇到的算命先生?”

是六年前她遇到的那個人嗎?那個在兩個孫女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已經算出來一福一災星的那個算命先生?他又來下河村了?

蘇老太的眼珠子轉動著,在心裡想著要不要把他請回家。又怎麼在不動聲色的時候,請回家,又沒人懷疑?

看到蘇老太的表情,蘇雨婷在心裡冷笑一聲。

“早早,你真的看到了那個算命先生?他又批了你和晩晚的命?”看來當初她這麼做是真的,早早果然就是那個福星。

蘇雨婷在心裡說了一聲“蠢”,嘴上卻說:“是啊,他說晩晚身上有黴運,而我身上有福氣。”她胡亂編了個理由。

卻沒想到,她這胡編的理由竟然歪打正著,正中蘇老太的內心。

“晩晚何止黴運,她……”後麵的話全部被蘇老太咽在了口裡,有些事情她不能說,說了傳出去,會被人笑話的。

蘇雨婷正要側著耳朵聽呢,蘇老太卻不說話了。

她眉心已經打了結,在蘇老太看過來的時候,眉心已經鬆開,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切。

蘇老太說:“我家早早當然是福星了,到時候我去打聽打聽,你就不要亂去打聽了,會出事,明白嗎?”

蘇雨婷在心裡更加的冷哼,由著蘇老太出麵,她不用擔這個責任。

……

可惜,那個中年男人消失了,怎麼也找不到。

卻不知道,中年男人去了彆的村,十幾天後,又折回了下河村,卻是避著村民,慢慢地摸上了牛棚,找上了蕭長征。

當看到蕭長征的麵相時,大吃了一驚。

“老蕭,你這子孫相出來了啊?”他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蕭長征臉上得意,那是自然,他有乾孫子呢,怎麼可能會沒有子孫運?除了程驍,他還有孫女呢,那都是他的孫輩。

“老蕭,要變天了。”中年男人突然歎息。

蕭長征本來興奮的臉突然就陰沉了下來,他自然知道中年男人說的那個變天是什麼意思。

他小聲地問:“嚴重嗎?”如果真的變天了,誰知道他的結果會怎樣呢。

中年男人說:“你有驚無險,後麵榮華一世,兒孫環繞,天倫之樂。”

*

真是被中年男人猜準,果然就變天了。

1976年10月,動蕩了十年的運動,終於結束了。

後麵,又是一係列的鬥爭,這些都跟晩晚他們無關,他們也就是小老百姓,隻要平平安安生日子就行了。

很快就到了1977年的二月,新的春節開始了。

被陸思華穿得喜慶的晩晚,紮著羊角辮,從下河村的村南那條河走過。

迎麵走來一個少年,麵如畫,皮膚也白,十三四歲的樣子,個子非常不高,大概一米六的樣子,身材消瘦,身上穿著軍裝,嶄新的軍裝,顯得那樣的筆挺。

“晩晚!”他喊著,朝她奔了過來,“冷嗎?”眼中滿是柔情。

作者有話要說:  算命算得準的,真的很準。

明天早點兒更,有點兒困啦,寶貝們晚安。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37341378 20瓶;木容、筱榆 10瓶;籠中鳥 2瓶;zjzq123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