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然後背發涼,這情景分外熟悉, 他改口道:“林公子, 這稱好像有毛病, 我一站上去它就響, 是不是承受能力不好?你幫忙校準一下,千萬彆多個一兩斤的, 陛下他特彆求實,咱不能作假。”
“好、好。”林端被後麵兩個男人盯著, 特彆是戚閣, 短時間內去而複返,他幾乎能猜到是戚閣發現了稱的不對勁。自小, 隻要他動過他家或者戚閣家的任何東西, 都會被一眼看出來。
林端看著心虛的沈清然,心裡十分愧疚。
沈清然對他做口型:“沒事,修成原樣的。”
林端沒一會兒就修好了,被戚閣一步三回頭地拎走。
“戚大人,你、你……皇後娘娘對我很好的。”林端氣紅了臉, 睜開戚閣的手。
“我這是讓你懸崖勒馬, 事不過三,陛下能無限次容忍皇後,你呢?”戚閣把林端的手又捉回來,“再者,陛下連你這個同黨都放走了,他能和皇後生氣嗎?”
“對不起, 我也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小端,你都在宮裡呆十天了,我好想你。”
林端加快了腳步,這種曖昧的話他現在能聽懂,臉紅霎時到了脖子根。
戚閣訝然地看著林端,喜上眉梢,“小端?”
不愧是能降伏陛下的皇後娘娘,把林端這個木頭都帶開竅了!
這趟不虧。
……
薛匪風垂眸看著蹲在地上的沈清然,也不發話,就想看看他怎麼說。
虧他連這種餿主意都想的出來!
薛匪風本以為沈清然離預計目標近了,這幾天見誰都和顏悅色。
陛下在山洞受的刺激大了,對比出真知,把好好的沈清然養成麵黃肌瘦的小可憐,哪怕貴為皇帝,也無顏麵對二老殷切的眼神。
為了不讓任何因素影響沈清然的胃口,薛匪風剛開葷就學會禁欲。他之前就有過等沈清然胖十斤再上床的念頭,嚴格來說,洞房才是意外。
薛匪風行動力和忍耐力都超乎尋常,看著數字一天一天往上跳,早已在破功的邊緣遊走。
他看著沈清然慢吞吞,宛若一隻烏龜一樣挪到台秤上,細白的手指伸出去,在砝碼上撥了撥,他大概對自己的真實體重十分有數,不用加加減減,徑直調到了相應的重量,平衡杆穩穩地保持不動。
沈清然指著刻度,恍然道:“我昨天就發現這台稱不準,今天讓林端修了一下,果然,我原來隻重了五斤啊!”
“肉真難長啊。以前張嬸跟我說他家的大豬三個月隻長了十斤,我還不信,豬不都是吃了睡,怎麼會不長肉呢?”沈清然無辜地看向薛匪風,這能怪他嗎?
“朕也想知道。”薛匪風一字一頓,痛心疾首。
五斤!
不是九斤!
薛匪風險些氣吐血,宛如有人拿刀生生在他心頭剜走了四斤肉。
沈清然就是他的心頭肉。
沈清然拉了拉他的明黃色的衣袍下擺,盯著上麵的龍紋看了三秒,賣慘,“我蹲累了。”
話音剛落,就被薛匪風像是抱小孩一樣,手掌繞過膝蓋抱起來,急走兩步放在床上。
“有沒有腿麻?”薛匪風粗糙的手掌搓著沈清然的小腿肚子,擦起一片熱烘烘的暖意。
沈清然眯了眯眼,午後陽光正好,被薛匪風當豬一樣養,他還真有點困了。
薛匪風太壞了,這樣他春天還怎麼種田!
他閉著眼感覺到嘴角落了一個輕柔的吻,雖然白日宣淫不好,但是今天騙了薛匪風,可以適當放寬原則,沈清然麵紅唇燥,雙手試探著摟上薛匪風的肩膀……
下一刻,薛匪風放開他,使出自認為有效的懲罰,“你好好反省,寫一千字檢討,晚飯前朕要看到。”
沈清然看著薛匪風落荒而逃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不是硬了嗎?
還是薛匪風覺得有些事隻做一次就夠了?
寫什麼檢討!
檢討他剛才竟然出現了黃色想法嗎!
他看薛匪風才應該檢討!
當晚,陛下並沒有收到任何檢討書,反而一直被媳婦用奇怪的目光打量,黑白分明的眼裡滿是考究。
……
雖然薛匪風的禁欲加投喂的方法看起來愚蠢,但有個效果很明顯——沈清然每天都活蹦亂跳的。
昨晚沈清然不著痕跡地撩撥了一把薛匪風,最後摸著他的腹肌,聽著他越發粗重的呼吸裡睡著,薛匪風都宛如一個柳下惠。
“我也不是非要那啥。”沈清然厚著臉皮分析。
難道最近朝堂上出現了棘手的事件,薛匪風分身乏術?
沈清然倚在宣政殿外的朱紅柱子上,他穿著青綠色的棉袍,袖口和領口都用雪白的兔毛鑲邊,除此之外沒有多餘裝飾。薛匪風陸續又送了他好幾箱子的水頭極好的翡翠玩意兒,但沈清然嫌它們礙事,幾乎沒有動過。
他脖子上一直掛著的是薛匪風最初送他的玉哨,儘管破碎重粘奇醜無比,沈清然堅信它能給他帶來好運。
冬日的早上,隨便嗬一口氣都能化作白霧。
他沒有避著薛匪風,正大光明地站在外邊,就想聽聽他最近在忙什麼。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沈清然看著他家陛下,覺得這句話十分中肯。他見過薛匪風沙場點兵,見過他下田勞作,見過他從新都萬人俘虜中策馬而過,諸人低頭莫敢直視。
唯獨沒見過薛匪風上朝。
天之驕子,朝冠龍服,奏折朱筆。
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