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匪風在他麵前總是寵溺而沒有脾氣,哪有這樣掌握生殺大權說一不二的時候。
沈清然不禁反省了一下自己。
……好像沒毛病,他又沒有欺負薛匪風。
薛匪風第一眼看見沈清然,仿佛一隻高傲矜貴的青鶴,飛累了暫歇在宣政殿。
還沒來得及叫沈清然進來避寒,一個上了年紀的大臣,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關心起薛匪風的子嗣問題。
“沈皇後母儀天下,眾望所歸,然陛下子嗣延綿關係到我大齊江山穩固,臣鬥膽提議開春廣選秀女,為陛下開枝散葉。皇後賢良淑德,寬厚待人,必然也早有此意。”
賢良淑德的沈清然臉一黑:我一個都忍不了。
難道薛匪風最近就是在頭疼這個?
其他大臣眼觀鼻鼻觀心,一致保持沉默。
於大齊,民以食為天,沈清然天賜機緣,他身為皇後,艱苦卓絕,心懷蒼生,在民間和軍中聲望極高。於陛下,沈清然救他於危難之間,力挽狂瀾,相濡以沫情深意切。
勸陛下納妃不是得罪人嗎?
薛匪風臉比鍋底還黑,好不容易媳婦心血來潮,想看看他上朝的地方,這幾個大臣不拋一些體現他英明神武的問題,提什麼選秀,上朝前腦袋被門夾了?
“張大人你錯了。”沈清然自己的地位自己維護,他邁步踏進宣政殿,腳步不急不徐。
姓張的頓時冷汗涔涔,皇後出現在宣政殿,怎麼沒人提醒他呢!
他要知道了,這番話今天就爛肚子裡。
薛匪風臉色稍霽,眼裡出現一抹暖融的春意,看見沈清然背後炸著毛,明麵上還要端一副講理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可愛。
沈清然懶得繞彎,“陛下和我有承諾在先,絕不納妾生子,金口玉言,便是聖旨,上達天聽,下達百姓。”
“張大人覺得陛下應該出爾反爾嗎?”
張大人掙紮:“臣不曾聽說過,娘娘可有聖旨為證?”
“朕有。”這回是薛匪風接話,在沈清然驚訝的目光中,陛下從龍椅旁的一個暗格裡拿出兩卷明黃色的絹布。
他站起來,把聖旨遞給大太監,親自把沈清然牽到九階之上,和他執手並肩站著。
“眾卿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第一道聖旨的內容和沈清然說得分毫不差,並且在末尾宣布,今後再有提選妃者,視同抗旨不尊。
剛才沉默的大臣嘩然,他們以為張大人操之過急,這件事過幾年再提最好,誰知陛下斷了他們所有人的後路。
第二道聖旨——封薛謹風為太子。
薛匪風的意思很明顯,朕的江山後繼有人,薛謹風還沒娶老婆,有事情找他去。
聖旨當上皇帝第一天就擬好了,隻是沒有宣布。
沈清然看看薛匪風,再看看外麵的金色琉璃瓦框住的青天,明淨溫雅的眉眼笑得特彆好看,差點讓陛下在文武百官麵前失態。
……
薛匪風克製了一個冬天,冰雪消融之際,沈清然脫下笨重的棉袍,被捂得嚴實的脖頸,瑩潤白皙,像極了除夕夜的雪光。
淨增重十斤,連手指上的薄繭都消退無影。
薛匪風愛不釋手。
沈清然捂著脖子:“流氓,你快鬆口!”
指縫被什麼東西舔過,濕漉漉的,電流從指尖一直傳遞到腳趾。
春天容易讓人產生播種的念頭。
沈清然這麼想,薛匪風也是。
沈清然欲哭無淚,薛匪風太過分了,之前“休息”了那麼久,他都快忘了,突然又這麼強勢,跟第一次有什麼兩樣!疼,還累。
他盼望著自己能瘦一點,讓薛匪風反省反省,可惜他最近因為被折騰地太累,胃口居然變好了!
過分。
“我的京郊一百畝實驗田還等著我種呢。”沈清然手指沒什麼力氣地擋著薛匪風。
這一百畝田來自薛厲風以及其他廢物大臣的私產,被薛匪風查抄之後,撿了水土條件最好的一百畝,配上護衛農戶,一並寫在封後的禮單裡。
薛匪風明明不想沈清然種田,送媳婦東西,首選卻還是田。他揉著沈清然纖細的手指,非常不舍,好不容易消掉繭子,又要開始種田了。
“乖,後天再種。”薛匪風心裡有數。
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況且還要被日!
沈清然試圖說服薛匪風放他下床:“春雨貴如油……”
薛匪風淡淡提醒:“一滴精,十滴血。”
沈清然:陛下尊貴,輸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或許下一更就是完結???所以時間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後天。
番外會有很多的。
一句話總結車重點:
沈清然:我的手指說他累了。
薛匪風: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