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離的很遠,他總算找到一個可以單獨跟她相處的機會。
囁喏半晌,他終於在少女疑惑的目光注視下,鼓足勇氣開口:
“華婕,我喜歡你。”
是的,這是他醞釀已久的表白。
他無法忍受繼續模模糊糊的相處,哪怕仍繼續做朋友,他也要她知道,他心境上已經發生了變化,他喜歡她,不止是做朋友的那種喜歡。
華婕抱著速寫板,坐的很規矩。
今天她穿了一條白裙子,層層疊疊的輕紗罩著,那樣漂亮又聖潔。
“對不起沈墨,我要專注畫畫和學習,不能接受你的喜歡。”華婕聳起肩,非常抱歉道。
“……”沈墨的心臟瞬間被揪緊,整個世界都灰暗起來。
天氣就像正應和了他的心情,方才還晴空萬裡,天邊忽然卷來一片黑雲,山雨欲來。
他像漂浮在懸崖上的一片羽毛,不然變得沉重,一層一層的向無邊崖底跌落。
尚未從華婕的拒絕裡回過神,少女已經站起身,朝著他禮貌的點點頭,隨即提著裙子轉身走了。
就像不願再在他身邊呆著一樣。
因為這個表白,好像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在少女走出去幾十米後,她忽然朝著另一個高挑一些的馬尾少女伸出手,那是方少珺。
兩個女孩子手牽著手走向河邊,華婕的頭甚至朝著方少珺的肩膀依偎了下……
“鈴鈴鈴鈴……”忽然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
沈墨霍地從床上翻起,他怔怔坐在床上,因為被子蓋的厚了點,一身的汗濕。
好半晌,他才調勻呼吸,拉開窗簾,隻見窗外灰蒙蒙的,天還尚未大亮。
原來……隻是個噩夢。
起床衝了個澡,準備套上姚楠給他挑的長款運動褲時,沈墨遲疑了。
猶豫3秒,他便將該死的出現在夢裡的、不怎麼吉利的破褲子丟在一邊,從衣櫃裡選了一條過膝運動大短褲,套上一件純白色的v領t恤,便走出臥室。
夢裡那身衣裳,他這輩子都不會穿的!
……
“華……我喜歡你……”沈墨站在廚房門口,一邊喝水,一邊低頭念叨。
這句話也出現在過夢裡,是不是也不能說了。
才這樣想著,身後忽然傳來人聲:
“要表白必須得有巧克力啊,你準備了嗎?”
“!”沈墨霍地轉頭,“你怎麼在這兒?”
“我都到了10分鐘了,跟老師越好了在這集合,一起出發啊。”錢衝理所當然道。
他可不是偷聽,他就坐在客廳桌邊,眼睜睜看著沈墨迷迷糊糊一副剛睡醒的樣子走下來,嘀嘀咕咕的。
他耳朵又不聾,當然能聽到了。
“……”沈墨臉瞬間轉黑。
一聽聲音語氣就知道是那個錢衝了,被這人知道,那豈不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要滅口,隻能趁現在還沒有其他人在,再完就來不及了……
“說真的呢,你準沒準備巧克力?”錢衝猶不知自己死期將至,還皺著眉,一本正經的問詢。
“……”沈墨。
“一看就知道你沒準備。”錢衝恨鐵不成鋼的搖頭苦臉:
“沒有巧克力你表個屁的白?即便女孩子喜歡你,也會覺得你一點誠意都沒有吧?
“聽我的,巧克力必須有。”
“……”沈墨。
他真的完全沒想過還需要準備其他東西搭配表白才行,是這樣嗎?
跟女孩子表白,還有這樣的不明文規定?
他懷疑的望著錢衝,見對方一臉的自信,忍不住開始自我懷疑。
錢衝看了看手表,用‘你對愛情一無所知’的表情不認同的望望沈墨,開口道:
“現在很多小賣部是不是還沒開?這附近有沒有那種開的特彆早的商店?你現在快點去買一盒,那種心形的水晶之戀,或者心形包裝的巧克力。
“聽我的,沒有女孩子能抗拒,一用一個準。
“得善用道具啊,禮物絕對不能少啊。”
錢衝朝著沈墨用力點頭,講話的語氣特彆遊刃有餘,一副情聖模樣。
“……”沈墨轉頭看了眼表,撈上錢包便往門口走,“我出去一下。”
“哎,再買幾束玫瑰花。”一道聲音忽然從客廳沙發組處傳來。
“!”沈墨嚇的回頭,之間磊哥正坐在沙發上喝白開水,這人又是什麼時候到的?
“光有巧克力,是你們學生談戀愛表白的必備禮物。”趙孝磊搖頭道:
“你連玫瑰花都沒有,想表白成功?
“人家能理你就有鬼了。”
“……”沈墨。
真的假的?
“華婕可比一般女孩子見識廣,隻用巧克力恐怕很難取悅她。
“得有玫瑰花才行,女人上到老人下到小孩,沒有不喜歡的。
“你去早市上看看,這會兒早市應該還沒結束,那邊有賣畫的,說不定能買到。”
趙孝磊捧著白開水杯子站起身,表情也格外篤定。
“……”沈墨。
磊哥二十好幾的人了,一次戀愛都沒談過吧?
這個主意靠譜嗎?
“我去看看。”應一聲,沈墨穿上涼鞋,拉開門。
“我跟你一起出去,我去幫你買個製勝法寶。”錢衝忽然站起身,興致勃勃跑到門口,穿上拖鞋便跟著沈墨一起跑了出去。
接下來,沈墨跑了幾條街,總算買到了一盒巧克力。
但玫瑰花真的沒有,早市上隻有盆栽的月季、茉莉之類,還都是植株,一朵花都沒。
沈墨夾著一盒巧克力,又一路狂奔回家。
頭發亂了,跑的太快了,鞋差點丟。
總算趕在5點半之前回到家,錢衝一行人已經在門口車邊等他了。
將巧克力和幾束路上摘的粉色薔薇放進大袋子裡藏好,沈墨坐上車。
“買到了?”錢衝坐在他身邊,挑眉小聲問。
沈墨點了點頭,“玫瑰沒有,我摘了這個。”
他拉開袋子,給錢衝看裡麵裝著的幾束薔薇花。
“聊勝於無。”錢衝一副高人架勢的點了點頭。
小汽車啟動,緩慢朝小區外駛去,路過一戶人家時,錢衝忽然皺起眉。
隻見小彆墅外牆種著的薔薇樹上,隻剩下含苞未放的粉花苞,一朵盛開的薔薇花都沒有了。
“……你摘的?”錢衝問。
“……”沈墨臉色不太好看。
“你這也太狠了,把人家的薔薇樹都給薅禿了。”錢衝忍不住笑。
“……”沈墨,臉青。
汽車駛出小區,速度開始加快。
清晨東北寬敞的馬路上沒有什麼車,連往常來來往往的自行車都不見一架。
錢衝拉開車窗,探頭吹風,伸手往兜裡一掏,抓出一盒摔炮。
“玩炮嗎?”他轉頭問沈墨,在沈墨回答前,又忽然湊近小聲道:
“我給你買了煙花,你晚一點,等天暗沉了再表白。
“你一說‘我喜歡你’,我立刻給你點燃煙花。
“在絢爛的盛放於天空中的煙花渲染下,那氣氛得多好,沒人能拒絕,相信我。”
他洋洋得意的挑眉,嘿嘿笑著拍了拍沈墨肩膀。
那生動表情仿佛在說:兄弟夠意思吧?
“……”沈墨。
想象了下4月播的《流星花園》畫麵,莫名有些羞恥。
這樣真的不土嗎?
錢衝見沈墨沒吭聲,還以為他是在害羞,挑眉一笑,轉頭趴在車窗上,將摔炮猛力往馬路上摔。
一摔一個火光,伴隨著一聲炮仗的‘啪啪’響聲。
錢衝玩的興起,一會兒一包摔完了,又掏出一包來。
奔赴華婕家的這一路上,因為馬路空曠,趙孝磊車開的很快。
伴隨著錢衝的摔炮聲,可以說是一路火花帶閃電。
沈墨時不時斜眼瞥向錢衝,見對方跟個**崽子似的玩炮擾民,深深的開始對自己這一早上的所有行為產生質疑。
甚至對即將到來的這一整天,都產生了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