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濟恒因為宋潛機,晚上?做噩夢嚇醒許多次。他總夢見對方半夜殺回,掄起一?掌,將?自己推下斷山崖。
就像那時推孟河澤。
等宋潛機真站在眼前,他反而沒那麼害怕了?:
“怎的不花錢?陳師姐的訂婚宴,你不送賀禮?”
宋潛機招手:“小孟。”
孟河澤一?拍儲物袋,呈上?一?方玉盒。
趙濟恒不敢接孟河澤遞的東西,他二人算來也有過節。
他向後仰,好像盒裡裝滿爆破符,下一?刻就要炸:“這、這是何物?”
“冬小麥。”宋潛機笑道,“禮輕情意重。”
他帶的賀禮,都是自己種的,當然不花錢。
“洞簫什麼?”趙濟恒如驚弓之鳥,“沒聽說過!”
難道是一種法器,做成了?樂器形狀?就像仙音門音修擅長的那些?
紀辰站出來,高聲道:“我們受邀而來,既有請柬,也有賀禮,還?有什麼不合禮製之處?”
“這……沒有。”趙濟恒無言。
“那就有勞了!”紀辰拱手一?笑,大步欲進山門,被一群執法堂弟子團團圍住。
孟河澤搶到紀辰身前,護衛隊弟子見狀一齊跟上?。
黑暗中雙方劍拔弩張,紗燈明滅,如鬼火點點。
其他賓客見勢不妙,向後退去,再沒人聊閒話。
人們都盯著宋潛機,等他開?口。
宋潛機心想,我跟一?個連“冬小麥”都不認識的外行,有什麼可說。
於是他輕歎搖頭。
歎息穿透風聲,氣氛更僵硬沉重。
趙濟恒心裡打鼓,欲進反退,踉蹌一?步,嘶喊道:“不許動——”
喊聲竟帶哭腔。
“遠來是客,不可失禮!”一?聲咳嗽響起,來者背著手,甚是威嚴,“宋仙官,掌門真人派我親自來迎你。”
“劉長老,好久不見。”宋潛機道。
戒律堂長老劉鴻風,前世今生都是對方審他的案子。
此人族弟劉鴻山,便是被他忽悠的洪福郡仙官,至今還?沒突破元嬰。
夜月重逢,宋潛機有些見老相識的熟悉感。
劉鴻風同樣唏噓,當年這小子混在外門,混得像條狗,怎看不出他還?有如此造化?。
從最年輕的仙官,到最年輕的元嬰境。
身邊有登聞大會?武試魁首孟河澤,約等於有一?位悍不畏死的護衛。
還?有擁有紀家財富的紀辰,約等於一座移動的人形靈石礦。
念至此處,他像吃了?一?萬隻蒼蠅,卻笑道:“宋仙官,請進——”
……
乾坤殿燈火重燃,簾幔卷起,殿門緊閉。
“宋潛機,終究還是來了。”虛雲真人道,“你看?他如何?”
劉鴻風道:“除了紀辰和孟河澤,他還?帶了二十?餘人,都是從宗門走出去的外門弟子,明顯是來示威。”
“這些年輕修士身陷我宗,卻毫不露怯。可見已經過嚴格訓練,對他忠心耿耿,不惜性命。”
殿內眾人容貌不同,焦灼的神色卻如出一轍。
劉鴻風繼續道:“宋潛機能訓練出一支這樣的護衛隊,他根本不甘心做仙官,早有自立為王之心,隻是時間早晚。隻想種地?這話誰信?”
眾人紛紛搖頭。
虛雲沉聲道:“千渠郡,本就與宗門再無瓜葛。”
趙太極忽大笑:“是啊,一?片死地,起死回生了?,卻跟宗門沒關係了?!”
“千渠人口已翻了一?倍多,還?在飛速增加。今天修渠挖出靈石,明天修路挖出火油礦,如果後天挖出一座大能洞府,藏滿寶物和傳承,你們也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