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兄此時不方便出麵!”紀辰想伸手阻攔。
“算啦。”藺飛鳶靠著樹乾, 拍打袖上落花,“攔也攔不住。”
孟河澤、紀辰無奈對視,覺得挺有道理。
醉酒之後的宋潛機,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一出是一出。
剛才在乾坤殿上他們都沒摁住,現在也不能強行打暈帶走。
宋潛機頂著一圈驚奇、複雜的目光走上逝水橋。
他方才突破大陣封鎖,令百花齊放。華微宗眾人因此戒備他, 紛紛看向虛雲,等掌門發話。
虛雲隻看著陳紅燭, 慢慢靠近:“紅燭,咱們先止血好不好?這是心頭血啊!”
他脊背微彎, 好像一夕之間蒼老許多。
何青青對宋潛機輕輕搖頭,低聲喚道:“宋師兄……”
就算陳紅燭發下的誓言, 已經將宋潛機撇清乾係, 他也難免遭人背後議論。
正常人避之不及的麻煩, 宋潛機竟還主動站出來。
宋潛機走到何青青身前。
“你跟這事沒關係!”何青青喝止他。
宋潛機停下:“那你跟他有關係嗎?”
他指了指衛湛陽。
何青青搖頭。
“既然沒有關係, 你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宋潛機笑道, “助完了, 自然就沒事了。”
衛湛陽大驚:“青青仙子,你不能這樣, 我們難道不是兩……”
“兩情相悅”還沒說出口, 宋潛機又問:“你認識他嗎?”
何青青如實道:“見過兩次。”
衛湛陽搶道:“雖隻有兩麵之緣,但我與青青仙子是一見鐘情!”
陳紅燭已與他反目成仇、無可挽回, 他必須做出決斷,先留住何青青和仙音門。
仙音門眾女修聽聞此言,俏臉微紅, 向後退去。
“你可曾向他許諾什麼?”宋潛機問。
“不曾。”何青青道。
“不,我們明明說好了……”衛湛陽渾身涼透。
他這才發現,從始至終,何青青確確實實,沒有答應過他任何事。
宋潛機道:“衛道友,你看,這種情況應該叫一廂情願,不能叫一見鐘情、兩情相悅。”
他語氣認真地講道理,反而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豐紫衣大聲笑道:“我還以為有什麼海誓山盟,讓你負心薄幸舍了紅燭,原來是你一廂情願,糾纏彆人呀。”
“我沒有說笑話。我雖然不太懂這些事,但我知道……”宋潛機想了想,“有時候我們男修士會產生錯覺,知錯要改。”
上輩子他以為自己與妙煙是兩情相悅,到頭來也是誤會一場。
橋頭笑聲更響亮。
逝水橋渾然一體,衛氏族人無縫可鑽,恨不得跳橋。
“放肆!”衛真人手中劍換了方向,“宋潛機,你搬弄是非是何居心?你為什麼護著這個勾引人的妖女?是不是與她有染!諸位看看,這妖女生得這般模樣,哪像仙音門不染塵埃的仙子?”
衛真人心中大恨。
何青青所為離經叛道,她在場的同門都不願出頭,宋潛機湊什麼熱鬨?
“混賬,敢汙蔑宋師兄!”孟河澤大怒,卻被藺飛鳶拉住。
“有道理就講道理,罵人卻是為何?”宋潛機笑了笑,從袖中摸出一隻玉匣,“血誓大動乾戈,損傷元氣,我有一寶,可證真偽。”
玉匣打開,絲絨上躺著一朵淡紫色黃蕊小花。
“此花模樣普通,其實封著一道失傳已久的真言咒。花聽了假話,立刻凋謝,你有什麼話,就說給它聽。”宋潛機道。
衛湛陽低頭細看,隻見花上確實靈氣盎然,不似凡品。
眾修士探頭張望,沒一人辨出根底,都以為是哪種稀有、絕種的靈植。
“宋潛機竟還有真言咒?”
“他靠山硬,身上多幾件好東西不足為奇。”
否則誰會把普通植物,事先收進精美的靈玉盒中?
宋潛機看向橋頭人群,微微挑眉。
他剛才拿同款玉盒裝小麥送了子夜文殊,希望品性正值、眼不揉沙的院監不要揭穿他。
青崖諸生對上宋潛機目光,誤以為宋仙官孤立無援,尋求幫助。
宋潛機吹奏玉簫時,他們離得近獲益多,當即喊道:
“血誓傷身,這下有了真言咒,沒顧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