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河澤震驚,掉轉劍柄:“衛平,你瘋了吧你!”
紀辰撲上前:“冷靜!他現在不叫衛平了!”
“你站住!”妙煙卻警惕性極高,嚇唬衛真鈺:“不然我捏死我的螟蛉,你們誰也找不到他!”
衛真鈺當即停下腳步,示意自己無害:“我猜你帶走宋潛機,並非意圖對他不利,恰恰相反,你想跟隨他,對不對?可是你如今在他麵前身份做壞,討不著好。”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妙煙眼神變化,繼續蠱惑道,“我有一隻小雲梭,咱倆甩開這些人,你帶我找到他。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必讓仙子如願以償。”
“哦?我憑什麼信你有這麼大的本事?”妙煙問。
衛真鈺表情真摯:“我初見宋潛機時,是要殺他的刺客。但憑我一番唱念做打,他明知我刺客身份,還是留下我當管家,照顧他衣食住行。仙子原先在他麵前身份再壞,也壞不過刺客吧。後來我離開千渠,宋潛機還扮作宋尋來幫我……你看,這事我熟,還有成功經驗,我是你最好的合作夥伴。”
孟河澤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形容。他像吞了一萬鍋宋潛機煮的麵,廚藝進步之前那種。
衛真鈺還要臉嗎?
紀辰隻覺得頭腦發懵。
怎麼同樣的事情,到了衛真鈺嘴裡換個說法,其中意味就全變了?
忽聽何青青幽幽道:“妙煙師妹小心。他沒那麼好心幫你,隻是不想讓宋潛機先見到我罷了。”
衛真鈺也不反駁:“何仙子聰慧。”
何青青與孟河澤、紀辰原先認識,有幾分交情。按正常發展,這兩人不會甩下何青青。
但衛真鈺不願意。
目的被叫破,暗招變明謀,他索性攤開了說:
“我不像宋潛機,隻關心自家一畝三分地。你這個關頭急著找他,無非是想勸他與你聯手,借千渠的力量助你東山再起,我說得可對?”
何青青冷冷道:“衛王眼線極廣,耳目眾多,仙音門爭鬥動靜不小,當然瞞不過你。可我不是要利用他,隻是與他聯手。若修真界必有一戰,誰能獨善其身,誰不需要盟友?”
衛真鈺輕笑一聲:“我人在秘境,外界消息不夠靈通。但妙煙仙子見你後,第一句提起‘仙音令’和‘退隱’,我才能確定,仙音門事變你敗了、絳雲仙子敗了。”
他同情地看著何青青:“何仙子,你誤會宋潛機了,他沒有爭勝之心,更不會拿千渠做賭注,替人爭勝。”
何青青笑起來:“那你可知道,我第一張琴、第一首曲子是誰送的?誰成就我至今日?
衛真鈺歎氣。
歎息落地的刹那,朝陽自地平線一躍而出,拉長他的影子。
他逆光而立,表情模糊:
“他以前對你好,隻是因為他人好。他本就見一個救一個,見兩個救一雙,每個人都以為自己與眾不同,然而何來不同……”
何青青臉色已變:“住口!”
但衛真鈺還在說:“你看那宋院滿園草木,哪個不是鬱鬱蔥蔥?不過是受他一時照料而已。仙子如此聰明,可彆會錯了意,自作多情。”
“你!”何青青怒極揚手,指尖閃過銳利微光。
衛真鈺淡淡笑著,沒有躲避,好像來不及躲閃。
何青青的手停在半空,霍然放下,怒極反笑:
“你故意激我?你想讓我動手傷了你,你再去他麵前扮可憐。你負傷見他,他必然對你心軟,因我下手狠毒而厭棄我。堂堂漠北衛王,竟耍深宅婦人手段?!”
孟河澤聽到這句,莫名精神一震。
這熟悉的味道,綠茶飄香的衛平又回來了!
他也不傳音,直接與紀辰開口商量道:
“衛平耍慣心機,最會在師兄麵前討好賣乖。何青青和妙煙也都不是省油燈,他們到底爭什麼?”
“爭先啊。”紀辰一句雙關。
孟河澤想了想:“對,他們在宋兄麵前,各有虧心之處。目前的情況說來簡單,誰先見到宋師兄,誰就可以先“告狀”。那還不是隨便抹黑彆人,洗白自己嗎?宋兄一貫心軟和善,到時候恐怕真讓他們誆了去。隻有咱倆不虧心……”
紀辰忽道:“不對!咱倆現在身份也不做好,紅河上對衛真鈺設陣動手,還有折磨趙仁的事,都被師兄親眼看見了!”
正道少俠、天真少年人設都徹底崩了。
孟河澤長嘶一聲,立刻轉頭:
“妙煙仙子,衛平這廝陰狠多疑,擅卸磨殺驢。你若跟他,隻會被他搶走引路螟蛉,從雲梭上推下去,你不如跟我們合作!”
妙煙瞥來一眼:“紀編修,這裡隻有你一個老實人,不如你上前來,我隻說給你一個人聽。你設下困陣,攔住這些人!”
紀辰:“哈,你是看我最傻嗎?我若上前,你隻會做口型不會出聲,你是想挑撥我和孟兄!除非你先給我螟蛉,以示誠意。”
妙煙:“衛王,這裡你的劍最快,不如你先殺了何青青,我就信你,咱們倆走!”
衛真鈺:”仙子說笑了,我若下手,到了宋潛機麵前,你第一個告我的狀!”
何青青:“孟河澤紀辰!咱們來的路上一路順利,如今這般都是衛王挑撥,不如我們聯手,先製住衛真鈺!”
衛真鈺:“紀辰,來之前你答應過我什麼,你忘了嗎?”
紀辰:“你們腦子轉這麼快累不累?難道人和人之間一點信任都沒有?!”
五人語速越來越快,如萬箭連發。
忽一齊噤聲,抬頭望天:
“宋潛機!”
“宋師兄!”
“宋兄!”
一道熟悉背影如流星劃過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