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韻很快就帶著邱夏夏到了亭山見鐘子湮。
她作為單身母親帶了女兒四年,一直欣慰於女兒的懂事聽話早熟,從來不曾見她鬨得這麼厲害過。
——而且還隻是為了個才見過一次的人。
如果不是鐘子湮大小算個名人,邱韻都要迷信地覺得對方是不是給自己女兒下了什麼降頭。
尤其是,當她帶著女兒進入到亭山後,女兒就迫不及待地掙開她的手往鐘子湮噠噠噠急切地跑去時。
被邱夏夏毫不留情拋在身後的邱韻酸得一塌糊塗。
鐘子湮彎腰輕鬆抱起像隻小貓似的邱夏夏,讓她坐到自己手臂上。
邱夏夏緊緊抱住鐘子湮的脖頸:“隊……我以為你不見了。”
“我去找其他人了。”鐘子湮低聲告訴她,“既然你出現,那就不會是孤例。”
“我才不想他們來和我搶你,”邱夏夏興致不高地撇撇嘴,“隻要我一個人和你在一起就好了,就算這個世界不夠好,我一個人也能讓你幸福。”
鐘子湮戳戳她的額頭:“嘴硬。”
邱夏夏往她懷裡擠,不依不饒:“就算他們都死了,反正也有我在,我是你的貼心小棉襖~”
鐘子湮看看一旁就差咬手帕的邱韻,有點兒尷尬地撇開視線,小聲問邱夏夏:“你現在是什麼情況?”
邱夏夏也很配合地壓低聲音:“我偶爾會醒,跟分裂了似的。但從前的事情我記得不全,記憶最多是關於你的,還有最後一戰也記得很清楚。”
提到最後一戰的事情,鐘子湮沉默了下。
“反正我現在不是活著嘛,”邱夏夏立刻撒嬌賣萌轉移鐘子湮注意力,她帶著點兒不情願地說,“……那說不定其他人也狗屎運還活著呢。”
“我找到話癆了,”鐘子湮告訴她,“還有教授。”
邱夏夏震驚:“他們就不能晚點出現嗎?!”
“不過他們都不像你一樣有記憶。”
邱夏夏又快樂了:“太好了,就讓他們失憶五十年吧。”
鐘子湮不理會她的爭風吃醋接著往下說:“還有一些彆的事情,總之衛寒雲現在是知情人,在幫我找你們。”
邱夏夏:“……”她回頭看了看不遠處正在和餘千山說話的衛寒雲,又扭回來看鐘子湮,欲言又止。
鐘子湮拿了瓶養樂多塞給邱夏夏:“怎麼了?”
“我沒想到我死了又活以後,隊長居然結婚了……”邱夏夏給自己抹一把同情淚,“我和隊長的年齡差甚至更大了。我怎麼沒變成這麼有錢的大帥比來迎娶你呢?”
鐘子湮麵無表情地把養樂多撕開懟到她嘴邊:“喝。”
邱夏夏雙手抱著養樂多吧唧吧唧抿了兩口,突然又自言自語地說:“那有人剛複活過來可能就要氣死了。”
她說著扭頭去看衛寒雲,不知道怎麼的和對方打了個照麵。
對視的一瞬間,邱夏夏身體一僵。
衛寒雲看著她笑了笑,以成年人之間社交的方式略一點頭。
邱夏夏卻感到一種十分熟悉的、被奴役的恐懼感,她哆哆嗦嗦地往鐘子湮懷裡擠:“隊長,衛寒雲他有點兒古怪啊……”
“他知道自己是盒子裡的人。”鐘子湮低頭解釋,“這樣的情況,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見。”
邱夏夏更害怕了:“那他豈不是個妖怪腦子?”
盒子理論是這樣的。
當一個生活在虛擬作品中的人發覺了自己是“虛擬的”這個事實以後,也無法逃脫自己所在的環境,即便他比“盒子”外的人要強大再多,也無法打破這一層桎梏。
正如同漫畫裡的角色永遠不可能出現在漫畫之外一樣。
但一個角色要發現這點事實是幾乎不可能的事。
真能做到的,邱夏夏經曆過這麼多妖怪神人的世界,也隻見過那麼一個。
光那一個就差點把當時包括她們在內的三支無限小隊全部團滅了。
邱夏夏光想起那個變態還能渾身發冷。
“他他他沒有超能力吧。”邱夏夏結結巴巴地問鐘子湮。
“有的。”鐘子湮認真地說,“他特彆有錢。”
邱夏夏:“……”
“一會兒我們去逛街,”鐘子湮傾情安利,“我帶你感受一下有錢人是怎麼過日子的,我們以前的猜想都太淺薄了。”
邱夏夏:“……貧窮限製了我們的想象力?”
……
邱夏夏還沒到能上網的年紀,雖然從兩次見鐘子湮時進的房子大概能猜測到衛寒雲的家境不簡單,但也就是個浮於表麵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