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叮咚一下,文藝委員又發了消息過來。
—其實我們都很好奇你和你未婚夫啦,有學妹一直在亂說一些話,如果你也覺得有點奇怪,和我們交流一下也沒關係的
文藝委員說這個話的意思,並不是想要窺探安至的隱私,以她敏銳的直覺,完全捕捉到了沈立原和安至之間的美好氣氛,但架不住唱衰的人多,傳得有鼻子有眼的,也讓她開始有點懷疑沈立原到底是什麼情況。
同班三年的同學,一畢業就訂婚了,如果過得不好的話,想一想她也覺得為安至不值,所以她想要來打探一下,證明安至其實過得很好。
安至看著消息,順手就把剛才拍的情侶杯照片發了過去。
秀恩愛
他有的是存貨。
裝著果汁的玻璃杯,圓潤的造型和剔透又可愛的印花,橙子明亮的顏色天生暖調又溫馨,捧著手機的文藝委員簡直瞪大雙眼。
這麼可愛的杯子……
兩指放大捂心口,看著那一顆一顆的小星星:“老天鵝,用這麼萌的情侶杯沈立原不反對嗎?沈立原的冷酷總裁人設在我這裡快要塌了!”
一起登山的同學強勢圍觀,不知道為什麼沈立原留在腦海裡的性冷淡暴戾氣質突然蒙上了一層萌萌的濾鏡:“我也……”
“所以流短緋長的不可信啊!!”學習委員對著紅彤彤的太陽立下fg:“激動的心顫抖的手,誰再聽廢話誰是狗!”
在鍵盤上打出一個代表自己懺悔心情的QAQ,點擊發送。
安至看著對麵發過來的QAQ顏表情,突然可憐巴巴讓人摸不到頭腦。
不過安至敏銳的察覺到一個問題,她說有學妹在亂說一些話?
安至迅速回問,是哪些學妹,哪幾個人在說?
文藝委員被這樣突然的一問,沒想到安至會這樣認真,急忙說:“都是些亂說的話,隨便聽聽就好了。”
安至在意的不是亂說不亂說。
—我想知道源頭在哪裡,總有人在說沈立原不好,我覺得這個事情很奇怪
文藝委員一愣,反應過來了事情的問題所在。
—我知道了,我去給我問個清楚
早餐吃到一半,安至聊得認真,餘光發覺到沈立原換好衣服下樓了。
換了身端正的衣服,扣子扣到最上麵的一顆,嚴絲合縫的整潔很襯他冷淡的表情。
安至還能聞到一縷極其淡而清新,屬於男人沐浴後的特有的乾淨荷爾蒙氣息。
他以前很討厭沈立原,有流言起的作用,還有一些,可能是他本身就畏懼沈立原。
譬如現在,沈立原一在對麵坐下,安至就不自覺的開始收起手腳,麵對沈立原端正的坐姿,也開始坐得端正起來。
捧著果汁杯,垂著眼認真的喝,抬起眼問道:“你要去公司了嗎?”
沈立原握著圓肚杯,手肘支在桌上:“今天不去公司,要做婚前體檢。”
婚前體檢???
安至懵逼了,他們這就要結婚了嗎?不過懵逼之後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了,沈立原說的這個婚,應該是訂婚的婚,不是結婚的婚。
如果不是因為安至逃婚,這個體檢是真正的婚前體檢,而不會到了訂婚後才做。
可是……體檢。
安至最怕的就是兩樣東西,一是生病,因為要被紮針,二是體檢,也要被紮針。
儘管他不想承認自己嬌氣這個事實,也一個人生活了好幾年勉強算能撐,可是他天生就敏感怕疼,再能撐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沈立原看著安至突然緊張起來的表情,話語緩了一些:“已經預約了,都安排妥當了,去一趟一個小時內就能回來。”
安至勉強點了點頭,沒有拒絕的道理,悶著頭把早餐吃完了。
吃完早餐,司機已經在外麵等候了,安至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九點了,急忙站起身:“等我五分鐘,我去換衣服。”
沈立原西裝革履,每一個細節都彰顯著他的身份,領帶夾端正而克製,身為未婚夫的他穿的卻是白T加五分褲,並且還是他十八歲這一年的審美,白T是純棉的上麵有點印花,下.身寬大的潮牌褲上麵還有兩個大口袋,圓環在褲兜兩側扣著兩個字母帶。
因為都是寬鬆款,穿著還挺舒服的暫時也沒想著換新,所以現在衣櫃裡基本都是這樣的衣服,要是想找一身比較中規中矩的,還真得好好翻一翻了,想想安至就焦頭爛額。
沈立原卻是打量了一眼他身上穿著的常服:“不用換,這樣挺好的。”
很有安至的風格,頂著一張乖巧漂亮的臉,叛逆的穿風格不羈的衣服,少年氣的囂張。
他第一次看見穿常服的安至時,被他突然露出來的刺紮了一下,遠遠的看著少年帶著鴨舌帽從閃爍的霓虹燈下麵走出來,鴨舌帽上的銀環閃著微光,黑色帽簷遮擋住了他的雙眼,白皙肌膚襯托下紅潤的菱唇醒目至極。
和平時穿校服的他,天差地彆。
沈立原的話讓安至愣在原地,這樣?挺好?
他這高中叛逆時期的中二風格著裝,恨不得在臉上寫著‘爺在叛逆’這幾個字,沈立原居然也能覺得挺好?懵逼的捋捋頭發,既然要這樣穿……
“那我去戴個帽子?”
沈立原頜首:“去吧。”
匆匆上了樓,打開衣櫃,阿姨整理好的衣物和帽子都一層一層整整齊齊的,公眾場合當然是越正式越好,安至也沒
好意思選有飾品的帽子,取了個中規中矩的黑色鴨舌帽出來,把有些淩亂的短發往後壓,全部壓在了鴨舌帽裡麵。
出房間前順道進浴室看了看自己的打扮,頓時歎氣。
鏡子裡的這個臭屁的小屁孩是誰啊?稚嫩白皙的臉頂著黑色鴨舌帽,像一個在努力出格吸引人注意力的小屁孩。
這感覺就像時隔多年回看自己QQ空間一樣,真是又羞恥又懷念,還有點不好意思的羞澀。
壓低帽簷走下</樓,尤其是站在沈立原旁邊的時候,安至覺得自己這樣去醫院也太格格不入了,但是看了看沈立原的神情,他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心情也就慢慢安定了下來。
到了門口,司機等候一會了,安至跟在沈立原後麵上了車,後座寬闊,夠他倆不遠不近的坐著,安至一落座,身旁就傳來屬於沈立原的雪鬆調冷香,隻要處在封閉的空間裡,這個味道就會準確無誤的裹住安至,讓安至不經意的慢慢蜷縮起指尖。
司機在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安先生要換衣服嗎?”
沈立原淡淡的兩個字:“不用。”
司機頓時閉嘴看,其實他是下意識的開口問,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