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去一下洗手間。”安至靠近沈立原耳畔,親昵中保持著公共場合的禮貌距離,雖然是未婚夫的關係,但是公眾場合不適合大撒狗糧。
他嗬氣軟熱,在空氣中經由冷氣變得微涼,落在沈立原的耳廓上。
沈立原眸光一動,側眸幽深的目光落在他眼眸見,略靠近過來輕聲問:“要我陪你去嗎?”
這人?
還沒忘記上回的事?安至被他明知故問得臊得慌,耳廓薄紅,暗暗的看了他一眼:“不用。”
他要是走了,誰上台去捐畫?安至真實的慫了,這個離間舅侄關係的雷太大了,他沒勇氣頂。
站起身,周圍的視線若有若無的落過來,安至側身走出位置,站起身的同時看見了幾個之前沒發現的人。
坐在後方比較遠的位置,是那位趙知務醫生,剛才都沒看見他上來打招呼,他各混各的,沒事不沾對方,相處方式挺有性格。
走向一旁,趙知務也看見了他,對著他笑了一下,笑得挺揶揄,更加給安至弄得毛毛的,他知道捐畫的事情了?
那這更得溜了,向宴會的人員問了一下衛生間的位置,對方。
跟著工作人員走向衛生間,安至看了看四周已經做好了路線規劃,從衛生間到後麵的走廊,另外一邊一個小會場沒人用。
燈光隻開了基礎的幾束,略微有些暗淡的照在整齊陳列的閒置桌椅上。
摸清楚了路線,工作人員也已經致意離去,安至正想要消磨時間,就溜達了過去。
四周幽靜,心情也平靜了不少,隱約的能聽見另外一邊音響傳來的聲音,牆壁上有兩幅裝飾畫,在燈光下顯得色調飽滿而偏複古,順著裝飾畫看過去。
心裡想到自己和沈立原這一路來,就這樣小坎小坷的走了過來了,現在還要麵臨見舅舅的風波。
真神奇。
有種不真切的虛妄感覺,幸福輕飄飄的軟綿綿的,被這種感覺包裹著都有點找不到北了。
尤其是沈立原,早晨在他懷抱裡醒過來,隔著衣衫被他早晨不自覺的反應頂著的時候……
連著這兩天這種不露骨但是又極其激烈的情況,讓安至都開始感覺有什麼奇怪的種子在心裡萌芽了。
作為一個處男,少年走神的想著想著,臉開始微微發燙,趕忙切斷畫麵打住了。
少年晃然回神,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
挪開腳一看,是一支白玫瑰,緊閉的花苞已經被踩扁了。
這裡怎麼會有白玫瑰花?安至記得會場內沒有白玫瑰,這邊根本沒有人使用,更加不可能擺放花束。
伸手摸了摸後頸摩挲了兩下,安至心裡突兀的一下覺得情況有點說不出來的怪異,再低下頭的時候。
安至發誓!
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畫麵!
他也一輩子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一隻過分蒼白的手,像蛇一樣蜿蜒著緊貼著地麵,指尖在地麵豬突猛進,凶猛的靠近過來。
貞子?咒怨!!
安至瞬間腦袋一片空白,頭皮發麻,渾身的汗毛都炸了。
腦袋裡第一瞬想到的是他才和沈立原在一起,生命大圓滿都還沒完成,剛剛逃過金魚舅舅的暴打,怎麼能被一個鬼打敗!!!
在這種白目的思維促使下,身體的本能比思維還快,抬起就是一腳。
在轉身踹向那隻手的一瞬間,視線緊跟著驚恐的思維落在前方。
一個少年,正跪在地上撅著屁股緊貼地麵,瞪大眼睛伸長了手,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安至,正在試圖無聲無息的撿走玫瑰花。
安至一腳已經踹了出去,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
捂著自己還沒平複下來的心跳,懵了。
少年清秀的小臉一皺,捂著手用極其受傷的控訴眼神看著他,哇的一聲,哭了。
少年的眼睛極其清澈,小動物一般坐在地上自然而然的縮成了一團,縮著肩膀導致衣袖長出來了一截。
場麵一度極其尷尬。
安至捂著自己的胸口複盤了一下剛才的狀況。
有一個少年跪在地上撿被他踩到的花。
他一jio上去就把少年的手踢開了。
哦……他可真是一個吃人不放鹽的帶惡人。
但是他為什麼不能好好的撿要趴在地上這樣奇奇怪怪的撿?!
安至盯著他皺起眉頭:“你做什麼?”
少年眼淚已經湧出來了,抽抽噎噎的,指了指被踢飛到另外一邊的花。
那支被踩扁的白玫瑰已經摔落到另外一邊了。
少年撅了撅嘴,一副極其委屈的樣子抬手用衣袖擦臉頰上的淚水,開始了打手語。
安至又懵了,這……
他在慈善晚會上踢哭了一個殘障少年???
而且看他哭泣的樣子,皺著鼻子,委屈巴巴的用衣袖在臉上胡亂的擦著,看這個神態,大概智力也有點發育遲緩。
在良心的譴責下安至慌亂的一瞬,看著少年還在不斷流淚的樣子,快速平靜了下來。
把尷尬和慌亂藏回心裡,撿起那隻白玫瑰在他麵前半蹲下身:“你是要這個是嗎?”
少年點點頭。
“哥哥不小心把他踩壞了,待會哥哥送你一束沒壞的好不好?全新的那種,很漂亮,很多支白玫瑰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