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康豈止是滿意, 他簡直要興奮死了。
在決定買一百五送一雙小皮鞋前,他是整宿整宿的睡不著, 熬到最後,孩子他媽直接將他給踹沙發去了。
等這個通知發下去,整個百貨大樓都嘩然,反對的浪聲一波接著一波,來他辦公室的人也是一個接著一個。
若不是他資曆老,隻怕早被拉了下去,想到這,即使已經成功的龐康也忍不住繼續擦汗。
幸好,幸好,他堅持住了,看著眼前的人山人海, 龐康嘴巴咧開,這一回,按著他們提升的價格, 怕是能比往年多賺好幾千上萬呢。
這回贏麻了,得好好謝謝那小易同誌才行,也不知人家那腦子咋長的, 怎麼能想出這個好主意呢, 還有那性子,瞧著她年紀也不大啊,卻比自己還要果敢大膽, 龐康羨慕得不行。
同樣羨慕易思月的還有胡陽大隊的年輕女同誌們。
“你們說說,這人的命,咋能這麼不同呢,以前都說陳玉的女兒命不好, 小時候書沒讀多少,長大又嫁個活死人,以後也就是守寡的命,誰知她嫁過去不到一年,這男人就醒了,你們說,這誰能料得到。”
胡陽大隊內,好不容易逮著天氣晴朗,冬天沒活乾的一眾社員洗杯子,曬被子,弄完聚在一起曬太陽納鞋底時忍不住嘮起嗑來。
“可不是,聽說那醒來的男人對小月可好了,錢都給她用,啥都給她買。”
“對,對,之前我老看到易叔易嬸去公社郵局拿東西呢,每次都大包小包的,再看看他們的衣服,還有鞋子,那可都是嶄新的,據說連麥乳精都有。”
“真的?我說怎麼老從她家傳出一股奶香味,原來是這個味道,易叔易嬸算是苦儘甘來了。”
“什麼苦儘甘來了?”話音一落,眾人回頭看,發現是陳玉,個個頓時笑容滿麵。
“是說小月她男人醒了,以後苦儘甘來,易叔易嬸也跟著享福了。”
“沒錯,沒錯,等等,易嬸,你這棉襖是新做的吧,好厚啊,哪裡買的棉花啊。”說話的女人對陳玉上下其手,陳玉不太習慣,還是忍住了。
“不是買的,是小月他們工會發的,她說用不著,就給我了,我看家裡的棉襖都舊了,這才把它給填了進去。”
“原來是小月寄回來的啊,難怪呢,我說咋這麼厚。”
“有了這襖子,結了冰,也一樣能出去乾活啊。”
“保存得好,能用五六年呢,易天媽,你這是享福了啊。”
陳玉一向低調,此刻彆人羨慕她,誇小月,她雖高興,但還是含糊道:“哪裡,哪裡,大家都是一樣的,我們就是運氣好。”
“這可不是運氣好,是小月命好。”
“對,對,小月命好,我們村可沒一個能比得上她。”
“嗬嗬,嗬嗬,哪裡的話。”陳玉乾笑兩聲,背著鋤頭走了。
“唉,啥時候我也能有個嫁進城裡的女兒啊,這樣,我也能享福了。”
“切,就你家小翠那個模樣,城裡人在眼前也嫁不進去,再說,就算真嫁進去,也不見能過得多好,方家那個不就是。”
說著一陣擠眉弄眼,眾人不解,忙問發生啥事了。
“還能有啥,據說方家的那個珍珍如今可不受公公待見了,你們難道沒看見,今年中秋,她都沒回來送禮嗎?”
“小月也沒回來啊。”
“可人家寄東西了啊,這就夠了,聽說她不止中秋沒,這半年,都沒咋送?”
“啥,真的?難怪上次說起小月的事,方家老大媳婦神色不對呢。”
“對,對,對,難怪她今年回娘家的次數都少了,這沒東西,咋回去?回去丟臉死了。”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前都羨慕大隊長家的女兒,誰能想到易思月會有今天,將方珍珍都比到了泥裡。”
“誰說不是。”
眾人一陣唏噓感歎,待於翠翠聽到這些流言時,氣得肋骨生疼,“去城裡,我們去城裡,你們小妹不回,我們自己去。”不去都沒法過年了。
方家眾人一陣歡呼,不到半天,整個胡陽大隊都知道大隊長一家要去找女兒了,霎那間,議論的聲音小了不少。
也是,人家在不得婆家看重,那也是正兒八經的市長家兒媳,比他們這些泥腿子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