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秘境中的時候,當李懷瑾發現長垣峰的金丹修士史新禮對自己不利,就在猜測自己隕落之事與長垣是否有關。
可無論長垣是否牽扯在內,有一件事李懷瑾可以確定,那就是現在旁人想害他,實在太容易了。
不要說史新禮這個金丹,就像殷奚那般的築基小修,也能借勢踩他兩腳。
以後這樣的事會少嗎?不會。
隻要背後之人還心存歹念,必定還會繼續出手,然而李懷瑾的望天犼不可輕易示人,修為不高的他將會非常被動。
偏偏師叔一直在閉關,否則有師叔在,那些對他不利的人至少會收斂幾分。
如今看來,留在宗門內不僅得不到庇護,反而處處暗藏危機,再加上他不能暴露自己與李扶風的關係,行動上更加局限。
更何況他還想著去極北之地尋找自己的白狼,離開禦靈宗的決心就更大了。
他既還是外宗弟子,就不像內宗弟子那般受許多限製,倒可利用這點,趁早離開。
這次曆練,他在最後關頭與其他人彙合,旁人一開始以為他是跟長垣弟子一起遇險的,但很快就會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必定會好奇他這兩個多月的境遇。
一個落單的築基小修卻能夠在秘境活下來,這本身就是個奇跡,恐怕已經有人在懷疑他在秘境裡是不是有什麼機緣。
他為此想好了一套說辭,等到宗主問話的時候,再真假摻半地說出來,反倒更能自圓其說。
……
隨後,李元蘊果然召他到內宗去了,長垣峰的元嬰林安戈也在一旁。
“外宗弟子李懷瑾,見過宗主,見過安戈真人。”
相比於上一次,李元蘊這次對李懷瑾,態度愈發和善,關心了幾句就問起了他在秘境遇到的事情。
李懷瑾早有準備,但還是做回憶狀,才緩緩道來:“當時遇到煉骨期大妖後,弟子驚嚇非常,因為找不到同門,隻能借著母親留下的法器四下逃竄,其間也數次遭遇危險,好在都有驚無險地躲了過去……後來弟子找到一處靜謐之所,由於身心俱疲,隻能停下休息。也許是先賢保佑,那裡竟沒有出現什麼厲害的妖獸……弟子不敢再去彆的地方,於是就躲在那裡,直到三月一到,就立刻趕去入口與其他師兄弟彙合,何曾想,在路上遇到了江師兄和張師兄遇險,於是上前解圍,之後便跟他們結伴同行了……此行未能為宗門搜集靈植和妖獸,弟子實在慚愧。”
李懷瑾照著準備的腹稿,把自己如驚弓之鳥的秘境之行編了一通,最後還不忘表達內心的遺憾和愧意——畢竟他在仙尊洞府待了太長時間,彆說給宗門做貢獻了,就是自己都沒機會找東西。
當然,他將被長垣峰弟子棄下自己的一段一語帶過,以免叫一旁的林安戈不喜。
“也許是因為有這等一波三折的經曆,叫弟子有所頓悟,再加上秘境中靈力充沛,所以才突破至築基中期,實乃意外之喜。”
年輕修士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表情,大概正因境界提升而沾沾自喜。
宗主李元蘊見狀,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林安戈,才道:“你做的對,遇到這等危機情況,確實不易輕舉妄動,至於為宗門效力,有這個心很好,但也得保證自己的安全……此次能因禍得福,都是你的機緣。”
能夠因禍得福,自然是好事,而那些在秘境丟了性命的人,也隻能嗟歎時運不濟了。
李元蘊的話,雖是稱讚他,但可能刺激到失去弟子的安戈真人,李懷瑾不好摻和進去,趕緊做聆聽宗主教誨的樣子,不再說話。
好在宗主說了幾句之後,轉而提及更重要的事情:“你這次在秘境中與長垣峰的師兄弟同行,又救下了兩位同門,安戈真人有意將你帶到內宗修行,隻是不知你心裡作何打算。”
能從外宗到長垣,對一個普通的外宗弟子來說,絕對是天大的好消息。
但這絕對不是李懷瑾接下來想要的。
——原本他在外宗已經夠受約束的了,若是一旦困在了長垣,怕再沒有機會離開。
這時候就怕態度含糊,李懷瑾立刻道:“弟子謝過宗主和真人美意。隻是在秘境試煉的時候,因為心生膽怯,白白浪費大好機緣,弟子深覺自己見識淺薄,也愈發想見見外麵的廣闊天地。所以,弟子已決定效仿先賢,到四處遊曆一番,等稟明宗主,再到外宗辭行。”
據傳,商虛仙尊在入禦靈宗之前,乃是一名散修,為遇妖獸遍訪名山大川,結嬰之後才到的始豐山。
李元蘊聞言,眉頭微皺:“你要離開宗門?為何突然有這等想法。”
李懷瑾拱手答道:“弟子原本不過是始豐山下的牧童,得長輩照拂才回到宗門,雖有幸築基,但自知心不在此,所以常常有迷茫之感……或許在外遊曆一番,能找到弟子心中的道,否則勉強修煉,也看不到出路。”
這一次長垣的弟子棄他在先,如果他在,不至於讓他們連錦冠短翼鳥和石岩戴勝都分不清,當然也就不會落得這般慘重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