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們終於跑了,殷宸鬆一口氣。
“很好,放他們一行人走的限時任務完成了。”規則滿意的點點頭:“現在你隻需要把弗雷德安撫好就行了。”
“...”殷宸看著臉色冷肅如冰的教授,滿麵絕望:“我懷疑你是想我死。”
她不僅強親了他、把他拉下水,還故意搗亂放走了闖入的敵人。
她,不僅勾三搭四(?!)逼的他醋意大發,還碾壓了他作為教授的無上權威,作為一尾現在屈居於人下的弱小(?)人魚,她怎麼想怎麼覺得男人會侉燉了她!
“我有一個建議。”規則悄悄做著隱遁準備,不知死活道:“你用美色勾搭他,蒙混過關,他估計也不好意思再怪你了...我隻是提個建議,具體操作你自己發揮啊,加油,你先忙,等你完事兒了我再找你。”
在殷宸越來越黑的臉中,規則果斷消失,屁都不留下一個!
對麵的弗雷德忽然緩緩睜開眼。
他有一雙極其深邃的冰藍色眼睛,因為常年的情緒冰封,看著就像一塊無暇的無機質藍寶石,某種程度上說,是人魚非常喜愛的顏色。
因為剛才怕他掙脫跑出去弄死那些人,人魚纏的他死緊,手臂環著他的肩膀和後背,連魚尾都在他腿上纏了半圈,天藍色的魚尾反射著粼粼波光,閃爍著,帶著他漸漸往水底沉去。
人魚輕輕含著他的唇瓣,她的瞳孔裡清晰映射出他的臉,那每一道冰冷的棱角在她柔媚的眼波裡都漸漸軟化。
深海中最凶猛詭譎的獵食者,這一刻披上溫柔的外衣,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也足以讓人心頭一顫。
一個站在懸崖徘徊不定的人,終於等到了一個聲音,帶著近乎黑暗的蠱惑,告訴他,跳下來。
跳下去,有深淵萬丈,但更有瑰麗無邊!
弗雷德靜靜看著她,終於緩緩的翕張開唇瓣。
他親住她溫軟的唇角,壓著她的後腦,貪婪的掠奪著她的空氣。
他按著她的長發,慢慢用手覆上她的眼睛,漸漸沉入更深的水底,放縱了所有理智,瘋狂的、徹底的沉淪在這一場彆有用心的惡意中。
教導者與承受者的尊卑在此顛倒,掌控者與受控者的界限被打破。
這是錯的,這是不該的。
但這又是,讓人根本無法克製和放棄的!
“嘩—嘩—”
被精心調控的水箱常年模擬著海洋的環境,海水被推成海浪,一波波湧上平台又迅速流回去。
教授慢慢走上平台。
柔軟挺括的大衣和襯衫被撕的破破爛爛,袒露出的皮膚甚至是臉上都留著斑斑的紅印,都是被激動中根本不會控製力度的人魚撕咬出的。
她們本就是這樣凶殘涼薄的野獸,尤其是對於高等雌性人魚來說,作為海王種的她們眼中,甚至沒有伴侶的概念,隻有掠奪、征服、放縱和食物。
他近乎冷笑的想著。
他慢慢轉過身,人魚正趴在平台邊,她懶洋洋的拍著尾巴,一臉饜足而理所當然的看著他,像是在看著自己新占有的海域領土、或者一顆新發現的深海大珍珠。
向來禁欲冷淡、高高在上的男人,現在一身筆挺的製服被儘數弄浸染,勾勒出修長清俊又肌肉飽滿的身形,皮膚白皙而泛著冷光,上麵是累累交錯的紅痕,水珠滴滴答答從那一頭黑色碎發墜下,滑過他削薄而鋒利的臉頰,順著輕輕起伏的鎖骨隱沒。
晦澀,狼狽,是被黑暗的欲.望狠狠浸染過的模樣。
但她非常喜歡。
人魚枕在自己手臂上,滿意的看著他。
這是她的傑作。
她把傲慢的神拉進了地獄,並且會一直這樣拽下去,拽的他掙脫不得。
教授冷著臉,從試驗台上重新拿起一雙白手套戴上,又拿起一個小容杯,然後走了回來。
人魚危險的眯了眯眼。
教授走到她身邊,麵無表情的拉過她的魚尾,人魚一把拍開他的手,尖銳的指甲直接劃破他這雙嶄新的手套。
“人類,果然很虛偽。”她低低的嘲笑著,慢條斯理的拽過他的手,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勾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低低道:“你還在裝什麼,明明你喜歡我的啊。”
她纖長的手指慢慢撫過他冷峻的臉頰,邊吃吃的笑:“怎麼,高高在上禁欲絕情的教授就不敢承認了,你居然也會動心,居然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會喜歡我…...”
“夠了。”他冷冷低喝一聲打斷她的話,要拿開她的手。
人魚才不管,她早已經視他為自己的私有物,而女王的私有物就理應該被她為所欲為。她環著他的脖子,他越是想脫離,她勒的越緊,笑得越是得意猖狂。
弗雷德掙了幾下沒有結果,乾脆放棄,伸出左手手臂,右手對準手腕,看似圓潤得指甲輕輕一劃,瞬間有殷紅的血漫出來。
人魚的注意力迅速移了過去,她鼻翼翕動了一下。
鮮甜的血腥味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聞過之後,她之前吃過的所有美食都像是索然無味。
“你這是做什麼?”她問。
“稀釋過的血液已經無法滿足你了,你現在的體質,需要的是我的純血。”教授淡淡說著,要拿過容杯,容杯卻被人魚一尾巴抽走,咕嚕嚕滾到角落裡去。
他冷冷看著人魚,人魚歪著頭,笑得一臉無辜。
“反正都要喝進嘴裡,倒進容杯裡太浪費了。”她深吸一口氣,鮮甜的香味勾的她眼睛都微微泛紅,她抓起他的手腕,伸出血液流淌的線條輕輕舐過。
人魚沉迷食欲的樣子,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凶狠又魅惑。
教授垂眸看著她,伸著手腕給她,自己慢慢往後以一個舒服的姿勢坐在平台上。
他伸出另一隻手,慢條斯理順著她隨意披散的長發,指縫間柔順的發絲劃過,對於他來說細軟的觸感,於普通人類而言卻是刀割般鋒利。
與狼共舞的人,總不能奢望狼的仁慈,而是要先好好想清楚,自己有沒有不被惡狼撕碎的資本。
“夠了。”算計著差不多時候,他淡淡喝止:“再喝下去,你會爆血而亡的。”
人魚意猶未儘的舐了舐殘存的血痕,慢慢抬起頭,看著那傷口一瞬間消失。
她摩挲著那傷口的位置,起初還有淡淡的紅痕,但很快就恢複成死寂的冷白色。
她舐了舐自己唇角,又去纏著他的唇角親舐。
“所以說啊。”她頗帶著幾分惡意:“你到底是什麼怪物啊?”
教授仰了仰頭,吝嗇的和她糾纏片刻,就捏著她下巴把她拉起來。
他居高臨下看著她晶瑩的眼角和微微氣喘的樣子,扯唇一笑。
“我是什麼怪物,你很快就會知道了。”他輕笑道:“因為你很快就會變得和我一樣。”
說完,他鬆開手,站起身慢條斯理整理一下自己,順著大敞的氣閥門走出去。
“安分點,明白麼?”離開之前,教授轉過頭來,帶著滿滿冰冷意味的威脅道:“如果再讓我抓到你,我會讓你知道厲害。”
甬道那頭漸漸傳來研究員和士兵們的腳步聲,伴隨著大聲呼喚:“教授,是教授嗎?”“教授有沒有受傷?”
教授按下氣閥門的開關,大門徐徐合攏遮住了兩人的視線,她隻能看見他背過身去越發顯得頎長修挺的背影。
“嘭”的一聲輕響,大門徹底關上。
殷宸抱著因為喝過血已經不再麻癢了的尾巴,回想著剛才男人狂熱又癡迷的神情,半響輕“嗬”了一聲。
“裝模做樣的狗男人...”
她橫了大門一眼,哼哼著翻進水裡:“早晚要你哭著求我...”
......
三S級“生命計劃”項目的總實驗樓被入侵,弗雷德教授都險些被傷到,這對於剛剛決定以舉國之力支持該項目運作的上議院而言,無疑是一個奇恥大辱。
駐紮瀾海星的整支艦隊被問責,艦隊指揮官直接被削職打到後勤,地麵護衛隊入駐,將整顆星球都地毯式搜索了一遍,誓要將可能還隱藏著的敵人找出來。
分析處特派專員連夜趕來,經過細致搜索,認為是頂級星際海盜團夥——“星海”所為。
“帝國已經決定出征艦隊,強力剿滅境內星海勢力範圍,對於損失的數據,也在儘力追查。”跨星域通訊再次連接,艾伯特王子歉意道:“很抱歉教授,讓您受到了這樣的驚嚇。”
教授神色淡淡:“這是意外,所有人都很遺憾。”
“雖然確定是星海所為,但我們並不排除有聯盟在後麵支持的可能。”艾伯特王子繼續道:“生命計劃事關重大,此次瀾海星的實驗樓也損失慘重,上議院經過再三商議,認為可以將項目研究挪到帝都星繼續,帝國將專門辟出一塊兒無人區建設研究樓,並調派艾爾法級艦隊全天候守護,您意下如何?”
“哦,對了。”像是怕他拒絕,艾伯特王子又補充道:“您需要的奇石,有一塊兒因為過於巨大而無法移動,如果您回到帝都星,直接讓實驗處於其輻射範圍之內,想必能有更好的試驗效果。”
有不動聲色的威逼,也有光明正大的利誘。
他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教授緩緩摩挲著指骨,視線微微側移,看見在水箱裡飄然遊動的人魚。
她的魚尾變得更流暢修長、魚尾的顏色越發沉凝瑰麗,從天藍色,漸漸向更深邃暗華的深藍轉變。
她在漸漸變得成熟,而要徹底的轉變,還需要一些東西、一段時間。
半響,他淡淡頷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