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沉大佬(四)(2 / 2)

霍風驟然拔劍而起,在粽子氣勢洶洶衝來那一刻橫劍狠狠劈開他歪斜的脖頸,諾大的青麵頭顱斜飛到半空中,失去腦袋的粽子在那裡頓了頓,像是不敢置信,它摩挲著自己的頭,無頭蒼蠅一樣慌張地左右徘徊。

這種程度的粽子,腦袋已經不再是它們的致命處,如果要讓它們徹底死去,隻能把它們身體搗爛或者燒成飛灰。

但是他沒有時間了,剛才扔的那些炸.藥已經動搖了墓室的基石,這裡怕是一會兒就要塌陷。

霍風在粽子猙獰吼叫的時候,已經攀著側壁爬到天頂握住繩子,他往上順著甬道爬,卻看見棺材裡那個白僵攀著棺材站起來。

它猛地衝向粽子,那怪獸般高大的粽子在麵對白僵時瞬間氣勢大減,它跪倒在地上,生生撕開自己的胸膛捧著心臟遞給它,白僵大口吞噬著粽子的血肉,一雙嗜血仇恨的眼睛卻直直盯著霍風。

霍風皺眉,這東西不能留。

白僵幾口吞掉粽子精華的臟器,整個身形瞬間膨脹了一倍有餘,它長嘯一聲,如靈猴迅速跨過諸多障礙攀著側壁向霍風衝來。

霍風當即隔斷下麵的繩子,把最後的炸.藥一窩蜂向它扔過去,白僵避之不及被砸了個正著,身形微微一滯,就在那一瞬間敏感的鞏雷炸.藥齊齊爆炸,巨大的音波和火光填充了整個墓室,霍風一躍跳進甬道裡,背後的墓室轟然崩塌。

林嶽等人剛爬上岸,就聽見下麵轟然的爆炸聲,林嶽林城忙衝到洞口邊往下望,林城急得眼睛都紅了,大聲吼:“霍哥!霍哥!”

一時沒有回音,林城恨不得撲下去,林嶽一把拉住他:“彆慌,你看繩子在動,霍風上來了。”

林嶽話音微落,一個沾滿煙塵的軍包就被扔上來,沒一會兒他們就看見一隻骨節修長的手握緊繩子,霍風輕巧地跳上來,把背後的劍握進手裡拿好,才去撿包,從包裡翻出來一顆玉色的含珠扔給林嶽:“走吧。”

林嶽接住珠子,又往下看了看,沒看見那個女人:“她呢?”

霍風笑了一下,指尖在劍身上點了點,林嶽就心裡有數了,大笑起來:“好,咱們撤!”

......

殷宸做了一個夢。

夢裡麵,她被封在劍裡,看著一個裝扮怪異、臉上繪滿了繁複豔麗花紋的老者鄭重捧著自己,一步步走上一個用骨頭和巨石架成的蠻荒高台,周圍還環繞著數不清的同樣裝扮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們恭敬叩首在地上,嘴裡虔誠吟唱著晦澀的曲調,那聲音回蕩在荒原上,合著遼遠的野獸咆哮,像是一種莊重而威嚴的祭祀。

然後她看見自己被奉進一個白色的大帳篷裡,帳篷點著一種奇怪的燭燈,能晝夜不息、積年累月的亮著,帳篷裡很久才有一個人來,最開始是那一位老者,後來又換了一個麵孔,再後來又是另一個人...直到後來她才漸漸意識到,那是漫長的時間在流逝。

有人死,有人生,部落輝煌過,也沒落過,日升月落,四季變幻,滄海都化為桑田,但是她仍然靜靜躺在那裡。

在那悠長的不可數時光裡,她的感知越來越靈動,她開始對外界好奇,她開始期待,她開始急迫,她日複一日等待著有人進來與她說說話,哪怕隻是跪在地上念叨著那些她聽不太明白的祈求也可以。

她想出去看一看。

她等待了很久很久,在她幾乎已經絕望的時候,那一天,部落突然陷入一片混亂的嘈雜,她聽見無數戰馬踏過的聲音,驚恐的喊叫和慌亂的器物倒塌聲隻持續了一會兒就消失,然後是一片古怪的安靜。

那一刻,她的心突然一撞。

封閉了不知多久的門簾被拉開,一個年邁的老巫顫顫巍巍走進來,她那樹皮一樣粗糙的手輕柔而恭敬地捧起她,一步步走出去。

她又看見了陽光,一片翠綠的草原,層層的白色帳篷和數不清的人,那些部落的百姓跪在她身後,複雜地遙望著他們的老巫捧著神劍走向對麵。

她看見一片整肅而冰冷的軍隊,他們穿著厚重的鎧甲,握著重劍與長矛騎在高頭大馬上,鐵黑色的軍旗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老巫捧著她,直直地向著軍隊最中央的那個人走去,路上有士兵要攔下她,那個男人抬了抬手,士兵們紛紛退後,所有人都看著老巫走到他麵前,緩緩跪下。

“為有緣人...奉上...神劍...祈佑平安...”

老巫說著音調古怪的漢話,在將士們警惕忌憚的注視中,顫抖的手臂高高捧起長劍,像等待了千年的一場獻祭。

陽光打在鐵色的鎧甲上,折射出冰冷的寒光,她被閃得眯了下眼睛。

然後她看見,那原本脊梁像劍一樣挺拔、高坐在戰馬上的男人緩緩俯身,他高大寬闊的脊背正遮住刺眼的陽光,一隻冷硬而修長的手臂伸過來,他直直握住她的劍柄,堅定而毋庸置疑的力道,溫熱寬大的掌心,莫名燙得她心中一顫。

劍身突然嗡嗡輕響,周圍人大驚失色,她卻直勾勾凝視著他,刺眼的光被遮蔽,她終於能看清那冷厲堅硬的頭盔下,一張刀刻般的冷峻英挺的臉,一雙漆黑的鋒利冷漠的鷹眸。

她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那一瞬間,仿佛聽見心口那一簇冰封了很多年的萌芽,鑽破厚土與冰霜,慢慢開花的聲音。

然後,他突然笑了一下。

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去形容那一笑的魅力,她隻知道那寒冰解封的一笑像初春高山融化的溪流,在她純白的世界中不可抗拒溢地滿每一個角落。

“是一把好劍。”劇烈的心跳聲中,她卻仍能輕易地聽見他低沉的嗓音,平靜又篤定:“她合該是我的劍。”

是的。

她默默想,從此以後,她隻做他的劍。

殷宸猛的睜開眼睛。

她大口大口呼吸,胸口劇烈起伏,渙散的瞳孔漸漸聚焦,她看間竹節鋪成的屋頂,細密的陽光被割成一條一條撒下來,撒在她臉上,晃得她不禁眯起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她的心跳才漸漸平緩。

她又閉了閉眼,從床上坐起來,赤著腳踩在鋪著毛毯的地板上,毛毯被曬得暖洋洋的,毛絨絨的紮得她腳心有點癢。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食物香氣,像是雞湯,好像還有紅薯。

殷宸嗅了嗅鼻子,順著香味跑下樓梯,跑到二樓側屋的廚房裡。

門半敞著,能看見裡麵灶台下麵堆著的木柴,火燒得正旺,灶台上架著一個砂鍋,正在咕嘟咕嘟冒著熱氣,濃鬱的肉香往外冒。

霍風背對著她,正在一個個把竹筒放進旁邊的鍋裡,他專注地看著灶台,拿著筷子不時輕輕撥弄一下,從她這邊看去,露出的半張側臉清俊沉靜,他整個人站在那裡,就帶著一種讓人安心又放鬆的氣質。

像水,風,或者一塊石頭,靜靜的存在著,等待著,無論何時你看去,他都會在,都會陪在你身邊。

殷宸怔怔看著他,視野中他的身影慢慢就與剛才夢裡麵那個高坐在戰馬上、冷峻英挺的將軍重合。

她突然撲過去,從後麵一把抱住他的腰,小臉埋在他肩膀上,小貓似的蹭了又蹭。

霍風身形隻微微一晃就穩住了,他一手拿筷子,另一隻手往後輕輕拍著她的手臂,側過臉去用下巴碰了碰她的發頂,聲音低柔的像誘哄:“睡醒了,嗯?”

殷宸悶悶“嗯”了一聲,扒著他的腰和手臂,又去蹭他的臉,霍風被她小動物似的蹭法蹭的忍不住笑,頂住她毛茸茸的小腦袋:“不要鬨,一會兒把飯燒焦了。”

殷宸哼哼兩聲,慢慢安靜下來,踮著腳尖下巴頂著他的肩膀,看著他不急不緩往灶台地下又加一把柴,火星燒得更旺。

“我剛才做了個夢。”她突然說,聲音輕輕軟軟的,像還沒睡醒:“我好像夢見你了。”

霍風頓了頓,嘴角忍不住牽起來。

“是嗎。”他親了她腦門一下,低低的笑:“那不是挺好的嗎。”

殷宸眨了眨眼睛,咬著嘴唇,也慢慢笑起來。

“是挺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天,我突然好愛這種賢妻良母型男主和老夫老妻歲月靜好型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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