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小凝的事不算難,不過是執念偏差的原因,簡洛書強行破開她的執念,這項業務就算辦完了。找渣男要賬的事按理說就不用簡洛書操心了,以萬小凝的能力收拾渣男妥妥的,隻要小心力度彆把渣男嚇死就行。
道觀裡事情還多,簡洛書目送萬小凝離開後和秦思源也走了。
席正泰和張喬楠三人坐在沙發上一時間都有些反應不過來,隻有張韜莫徹底地鬆了口氣:“幸好萬小凝不是厲鬼,否則的話你們真未必能的見我了。”
席正泰想起剛才的一切依然覺得像做夢似的:“原來這世界真的有鬼啊!要不是我在如意觀見識的多了我估計我都得嚇尿了。”
提起如意觀,張喬楠想起好友陳梅說的自己買雙色繡撿漏的事,頓時興致勃勃地掏出手機給席正泰看:“陳梅說我上次在如意觀買的雙麵繡是馮大師真跡,那扇雙麵屏據說能值十幾萬呢,你當時還和人家講價。”
席正泰有些傻眼:“那麼值錢嗎?不會是陳梅看錯了吧?而且這馮大師是誰啊?”
“我剛才搜了一下還沒來得及看。”張喬楠打開網頁點進詞條,左邊是馮大師的是生平,右邊則是馮大師的照片。
席正泰一看到照片興奮地叫了起來:“哎,還真是那天的老奶奶,原來她真的是大師級彆的。楠楠,你也太有眼光了吧!”
張喬楠傻愣愣地看著照片,一副傻掉的樣子。
席正泰詫異地碰了碰張喬楠:“你怎麼了?你不是很高興嗎?”
張喬楠臉上看不出是笑還是哭來,聲音有些變調地說道:“你看看馮大師的生平。”
“生平怎麼了?”席正泰順嘴念了出來:“馮向秀,1926年1月23日—2017年5月2日……”
席正泰的聲音戛然而止,旁邊的張韜莫看著他臉色不對順嘴問了一句:“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席正泰顫抖的手都開始哆嗦了:“我好像見鬼了。”
張韜莫“切”了一聲,不屑地撇了下嘴:“有什麼稀奇的,好像誰沒見過似的。”
席正泰:“…………”
見鬼有什麼可驕傲的,你剛才還差點被女鬼嚇尿了呢!
雖然席正泰和張喬楠覺得去世的馮大師在如意觀賣自己的繡品是一件十分離奇的事,但正如馮大師之前說的,她隻有一天擺攤的時間,以後就算是他們想在找她買也沒機會了。
席正泰心裡有點犯嘀咕,但也不得不承認如意觀是個神奇的地方,縱然知道那些攤主可能是鬼,但依然會被他們的熱情所感染。若是世界上的鬼都和那些攤主一樣,那鬼還真沒什麼可怕的。
席正泰想起在道觀裡聽到的一句話,鬼就和人一樣,有好有壞,他們不過是人的另一種形態而已。就像張韜莫家的這個鬼似的,半夜還擦地乾活,上哪兒找這麼好的鬼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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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觀依然是人聲鼎沸,簡洛書回到道觀以後將下一批擺攤名單審了一遍後準備給黑白無常送去,秦思源伸手將名單抽了過來,笑眯眯地說道:“師姐不是要看書嘛,我替師姐跑一趟好了。你看完書早點睡覺,最近道觀的事太多,你都有點累壞了。”
從寮房到黑白無常的偏殿確實有一段距離,再加上晚上的遊客比較多,一個來回至少得半個小時,簡洛書還真的有點不愛動彈了。
秦思源拿著名單穿過人群來到偏殿,隨手攆了一個金元寶往盆裡一扔,金元寶無火自燃,黑白無常的身影也隨著金元寶的焚燒出現在偏殿裡。
秦思源將手裡的名單遞給謝必安:“這是後天的擺攤名單,你們核對一下沒有問題直接聯係我們道觀的那個副總,這種雞毛蒜皮的事以後就讓她處理,彆累著我師姐。”
謝必安立馬說道:“你放心好了,最近如意觀香火鼎盛,就連十殿閻王臉上都多了幾分笑容。剛才崔判官還說閒著的鬼差多派出來一些,保準不讓觀主累著。”
秦思源點了點頭,插著口袋往椅子上一坐,兩條大長腿伸的溜直:“最近地府挺太平吧?”
謝必安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拿眼直瞅範無咎,秦思源一看這表情就有些鬨心了,肯定是出事了。
範無咎輕咳一聲拿出一張通緝令來:“有一個連環殺人犯被判罰押往十八層地獄的路上殺了六名鬼差掏出了地府,這事還得麻煩你了。”
“不去!”秦思源臉上露出了不耐煩地神色:“一個普通的厲鬼而已,你們自己就辦了,還用的著我出手。”
“這哪兒是普通的厲鬼啊,押解去十八層地獄的鬼差可都是萬裡挑一選出來的,他一口氣殺了六個,除了你以外地府的鬼差還真沒有敢接這個活的。”謝必安把通緝令塞進秦思源的手裡:“秦大人您幫幫忙,拜托了。”
秦思源臉臭的和石頭似的:“我之前和你們地府簽協議是因為我師父要求的,現在我師父不在了我得守好我師姐,以後我不想再接這種活了。”
範無咎沉默了片刻說道:“普通的鬼魂進去陽間不會給活人的世界造成什麼影響,但殺人不眨眼的厲鬼可就不一樣了,要是它發起狠來可能屠殺一個城。秦大人彆忘了,如意觀有維護兩界和平的職責,這事你要是不管我們隻能委托給簡觀主,畢竟這也是如意觀觀主的義務之一。”
秦思源伸手將範無咎手裡的通緝令抽了回來,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以後這種事不許拿到我師姐麵前,否則彆怪我翻臉。”
範無咎麵無表情地看了回去:“簡洛書已經成為如意觀的觀主了,你不能總拿她當小孩子一樣護著,她得快速成長起來才能擔起兩界互通的責任。”
秦思源瞥了範無咎一眼:“我們如意觀觀主的責任還用不著你來操心,你要是有意見讓十殿閻王來。”
“彆彆彆,範兄也是為了觀主好嘛。”謝必安趕緊出來打圓場,擋在了範無咎麵前:“秦哥,我知道你是擔心你師姐,不想她遇到危險。可範兄也是為了觀主好,想讓她快點強大起來。不過說實話觀主在道法一路確實很有天賦,她接手道觀還不到兩個月,可能耐已經比一些修行了十幾年的人強多了。若是換個地方觀主一定會被讚不絕口,可咱這畢竟是如意觀不是嘛,這是世上唯一連通陰陽兩界的地方。秦哥,你是比任何人都知道這裡的重要性的。”
範無咎緩和了口氣,往前走了一步:“秦大人,其實我也沒有旁的意思,主要是根據地府的偵查結果,那厲鬼很可能是從這裡逃出去的。而當時我們兄弟陪鐘老爺回地府提審惡鬼,正好和他錯過了。好在那厲鬼知道鐘老爺會很快上來所以沒敢在如意觀多留,匆匆忙忙就跑了。可咱這陰間主題活動就舉辦一個月時間,之後鐘馗老爺還是得回地府辦公,萬一他那時再回來對觀主下手怎麼辦?我也是為觀主擔心。”
秦思源的臉沉的像要是能滴水一樣,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不用出這個月,我現在就去把他抓回來!”
從偏殿到寮房,秦思源隻用了五分鐘就回來了。推開寮房的門,秦思源低下頭揉了揉臉,等再抬起來的時候滿麵寒霜不見了,臉上掛上了暖洋洋的笑容。
“師姐,我把名單給黑白無常送去了。”秦思源趴在簡洛書的窗台上臉上帶了幾分鬱悶:“剛才教授給我來了個電話,讓我去一個項目組給師兄幫忙,可能得去忙好幾天才能回來。”
“這是好事啊!”簡洛書笑了,站起來伸手夠著秦思源的頭揉了揉:“你本科時候多跟著教授做項目,這樣以後你考研究生會很占優勢的。”
秦思源一臉鬱悶地看著簡洛書:“可是我會想師姐的。”
簡洛書忍不住笑了,伸手在秦思源的臉上捏了一把:“又不是隔著多遠,你想我的時候直接回來不就得了。再說了你都這麼大了怎麼比小時候還粘人呢,你羞不羞啊。”
秦思源趁機在簡洛書的手心裡蹭了蹭,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師姐,那我明天一早直接去實驗室了,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活交給林寞他們去做,你彆累壞了。”
“我知道了。”簡洛書笑眯眯地說道:“這些我都有數,你不用擔心。”
秦思源想起那個逃走的厲鬼,眼裡閃過一絲殺氣:“師姐,這世上不止是好鬼,還有很多凶殘的惡鬼。你不要在鬼的麵前放鬆警惕,平時往口袋裡多塞幾張符紙,我送你的玉如意你也要隨身帶著。”
“我知道了,真囉嗦。”簡洛書好笑地看著秦思源:“不過是去做個實驗,你至於和出長差似的嗎?”
秦思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那師姐你忙吧,我回去睡覺去了。”
簡洛書擺了擺手,目送秦思源離開後繼續看手裡關於法事的講解。郝仁替他父親約了一周以後的法事,她得趕緊臨陣磨槍,這樣在和客戶的接觸中才能顯得自己在這方麵是專業的。
一轉眼就到了約好的那天,幾名化妝師從半夜起就給道長們化妝收拾,道長們也激動的把自己的法事和用具檢查了一遍又一遍,覺得萬無一失後帶著東西跑到簡洛書的窗口等著。
六點鐘鬨鈴準時響起,簡洛書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睡眼惺忪地進了洗手間洗漱,等換好衣服後習慣性的推開窗戶,就見窗前站著一排道士。
簡洛書“…………”
幸好這不是半夜,幸好道長們都化了妝,要不然都不用出去給彆人做法事了,直接給她來一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