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我剛剛終於遇到你關心的溫了。”
諾亞撥通白越的電話, 興衝衝地說:“不過他身邊有陸陪著。”
“凶巴巴地瞪著我,我不敢多說話,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我特地和溫說了再見, 不知道他能不能反應過來。”
“這兩天熟悉了一下橡島的地形, 還托人幫我查了查陸,聽說陸最近的動靜很大, 在對付陳金。”
“他應該會很忙, 我繼續盯著的, 總能找到陸不陪著溫的時候。”
他叭叭叭說了一通,換來的隻有白越冷淡地應了聲,回道:“這種事情不用特地和我說。”
“有什麼需要我出手的事情, 再找我。”
諾亞愣了下,有些納悶:“你不想知道這些事嗎?”
“我還以為你會很關心溫,這可是第一次你為了彆人的事求助我。”
“我……”白越頓了頓, 平靜地說,“我和溫童不是很熟。”
這是實話。
他和溫童隻是同一所大學的同學。
不同學院不同專業的學生本來交集就少, 他和溫童之間的聯係,頂多還有個學生會。
他們倆都是校學生會的成員,有過的幾次接觸都是因為學生會的活動。
其餘時間, 幾乎不會碰麵。
是真的不熟。
“我隻是想還他一個人情, ”白越掀了掀眼皮, 問道,“陸三的資料隻有那些嗎?”
“沒有在華國時的資料嗎?”
“沒有,”諾亞搖了搖頭,有些茫然,“他是華國人嗎?我還以為他是泰國人。”
白越微微皺眉:“不清楚。”
“我隻能肯定陸三和謝由以前認識,有舊仇。”
諾亞哇哦了一聲, 恍然道:“所以陸三綁了你,為了對付謝、謝右,男人據說暗戀你的男人。”
“陸三和謝有什麼舊仇?”
白越麵無表情:“如果我知道的話,還會問你要資料嗎?”
諾亞聳肩:“萬一你是來找我確定答案的呢?”
回應他的是白越毫不留情地掛了電話。
…………
緬甸
“阿由,媽媽是真的沒辦法了才打電話給你的,媽媽也知道你很忙,但是最近家裡出了事。”
“你爸爸的公司有個項目被你楊叔叔害了,幾十億的項目,現在脫不了身,公司現在資金周轉不開,你的公司最近不是發展的挺好的麼,幫幫你爸爸。”
“再拖下去的話,和白家的合作都要黃了,媽媽聽說你和白家的少爺關係也挺好的。”
“你就看在白家的份上,看在媽媽的份上,先幫公司度過這次的難關。”
謝由敲鍵盤的手頓了頓,冷漠地看著視頻鏡頭中哭哭啼啼的女人。
他眼裡沒有半分憐憫心軟,聲音寒冷砭骨:“看在你的份上?”
“你算什麼媽媽?”
謝母哭聲一頓,連忙哀求道:“媽媽知道自己以前對不起你,媽媽以前被你爸爸拋棄,心裡難受才打你罵你,但是媽媽好歹把你養到這麼大。”
“回謝家後該給你的也都給你,你現在——”
謝由直接掛了視頻,拉黑這個女人。
他偏頭問助理:“陳銀聯係到了嗎?”
助理點頭:“已經聯係了,得知我們的目標是陸匪,他說願意幫助我們前往泰國,但是……”
“但是他最近在忙著處理他哥哥的事,需要我們再等幾天。”
謝由冷聲問:“幾天?”
助理小心翼翼地搖頭:“他說快則一周,慢就說不好了……”
謝由臉色愈發陰沉,漆黑的眼裡儘是陰霾。
他點開手機軟件,見定位沒有消失,狂躁的情緒稍稍消退一部分。
“讓陳銀儘快安排。”
“是。”
“謝家呢?”
“謝氏的項目不止虧了幾十億,至少到了三位數,謝大少和兩位謝小姐向來沒用,這次更是不清楚公司的危機嚴重性。”
“謝老先生年紀大了,思想迂腐,不肯斷尾求生,這幾天一直在找人幫忙……”
說完,助理看向謝由,這段時間以來,謝由就沒有睡過一天安穩覺,眼裡儘是紅血絲,周身氣質陰沉瘮人。
他低聲說:“謝總,我覺得沒有必要念及……舊情,去幫謝氏,謝氏集團是從內裡開始爛的,即便沒有這個項目推波助瀾,也遲早會垮。”
“我知道。”謝由對這件事再清楚不過,謝家是從根裡爛的。
富不過三代。
他低垂著眼睛,盯著手機屏幕上沒有挪動的紅點,緩緩說:“但謝氏現在還不能倒。”
助理敏銳地察覺到重點,現在不能倒,那應該是什麼時候?
下一秒,便聽見謝由低啞著嗓音說:“至少不能在童童沒看見的時候倒。”
助理愣了愣,試探地問:“那?”
“他們想要錢可以,拿股份來換。”謝由屈起手指,指腹輕輕地撫過屏幕,似是在撫摸遠方的少年。
助理不理解:“股份?”
“股份隻會一跌再跌,我們虧損的更多。”不如房產之類的其他資產。
“虧……”謝由突然低笑了聲,慢條斯理地說,“童童最心軟了。”
“該虧。”
他緩緩扯起唇角,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美好的事情,眉眼緩緩舒展,猩紅的紅血絲纏繞著晦暗陰鷙的瞳仁,詭譎滲人。
助理毛骨悚然,後背陡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低下頭不敢直視。
“是,我現在去安排。”
…………
橡島
溫童這幾天的生活,勉強算的上是愜意。
陸匪和蛇一強吉青臉等人忙的不可開交,似乎是因為陳金和公司的事,整天都不在彆墅,晚上才回來。
雖然陸匪晚上會爬上他的床,但也不會做什麼,頂多就是抱著睡覺,像條黏人的狗,空下來就要黏著他。
他們忙得腳不著地,溫童高高興興地學習。
他一個人在書房,樂嗬嗬地跟著田竹月學泰語。
沒有陸匪礙事,他在兩天時間,學會了四十四個輔音和三十一個元音。
第三天的時候已經開始學基礎簡單的短句了,比如說我是哪國人,我來自哪裡之類的。
晚上八點,溫童正在客廳看泰劇,陸匪等人回來了。
這幾天來他們第一次在晚上淩晨前回來。
溫童握著遙控器的手頓了頓,抬眼看過去。
一行人臉上都有些疲憊。
陸匪眼下泛著些許青黑,對上他的眼神後,大步走到他麵前,一把將人摟緊懷裡:“乖寶今天學到了什麼?”
溫童把人推開,冷淡地說:“學到做人應該早點睡。”
陸匪假裝沒聽懂他的言外之意,笑眯眯地說:“等老公這幾天把事情都處理完,就來陪你早點睡。”
溫童:“……”
陸匪掀了掀眼皮,看向蛇一:“繼續說剛才的事。”
蛇一連忙收回偷看溫童的視線,垂眸道:“陳銀找了很多人,陳金現在已經被保釋。”
“因為是按正常流程走的,警署那邊也沒辦法,隻能放人。”
“說是雖然證據齊全,可以定罪,但還是需要證人出庭。”
陸匪微微皺眉:“什麼時候?”
蛇一搖頭:“現在還沒有定下具體時間,說是想儘快在這個月解決,免得越拖越危險。”
陸匪不動聲色地看了眼身旁的少年,繼續問:“強吉你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強吉低著頭,清了清嗓子:“查不出來。”
“我這幾天把所有人都查了個遍,甚至連黃毛刀疤他們那幾個情人查得清清楚楚。”
“那些情人要麼不清楚他們去做什麼了,有些清楚地也沒有泄露蹤跡。”
陸匪眯起眼睛:“所有人都查了?”
強吉點了點頭,目光觸及一旁的溫童時微微一頓,又搖了搖頭:“還有一個沒查過。”
“溫童。”
突然被點名,溫童茫然地看向他們。
怎麼又懷疑到自己身上來了?
陸匪側身看他,從興運港離開的時候就很奇怪,謝由像是知道他們的路線似的。
他看著少年眼裡的迷茫,思索片刻,目光落在白皙手腕上的手表。
陸匪:“謝老一碰過你的手表嗎?”
溫童抿了抿唇,手表是謝由送的,當然碰過。
他垂下眼,含糊地說:“我不清楚。”
陸匪直接伸手解下他的手表,對強吉說:“把東西拿過來。”
強吉跑進工具間,很快拿出了一個檢測儀器。
儀器掃描手表,片刻後,發出了滴滴滴的聲響。
強吉:“裡麵有定位。”
溫童:“???”
他更懵了,遲疑地問:“是這種貴的手表都有定位係統嗎?”
”當然沒有。”陸匪拿起手表,指腹摩挲表盤。
他沒有因為溫童泄露他們的行蹤生氣,反而還有些高興。
謝老一親手送過來的“刀”,他肯定得狠狠往謝老一身上刺。
陸匪緩緩勾起唇角,眼裡儘是不懷好意,用誇張的語氣說:“是有壞蛋在我們乖寶身上安定位。”
“乖寶猜猜是誰呀?”
溫童睜大眼睛,有些恍惚。
手表是謝由定的,定位當然是謝由裝的。
這種事情,謝由怎麼不提前通知他一聲呢?!
謝由你丫的坑兄弟啊!
溫童震驚了一瞬,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
謝由為什麼要給他裝定位?
沒必要啊。
該不會是彆人想要對付謝由,所以在他買的手表裡裝了這個定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