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童心想, 謝由是喜歡白越,但沒有抓著自己不放。
他們倆隻是假扮情侶而已。
假扮情侶的事,又沒必要讓陸匪知道。
他抿了抿唇, 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陸匪看著輕顫的纖長眼睫, 猜到少年在心裡為謝由辯解。
他眉梢一挑,繼續煽風點火:“乖寶不覺得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就不應該做出讓對方誤會的事嗎?”
“而是會為對方澄清關於自己亂七八糟的謠言。”
“會為了對方撇清不乾不淨的關係。”
“更應該為了對方,保持和某些同性或者異性的距離。”
溫童愣了愣,有些詫異。
不是因為陸匪的話說的有道理。
而是因為陸匪居然會說出這些有道理的話?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神經病嗎?
正想著,便聽見陸匪又說:“好男人, 就不應該做出讓自己喜歡的人誤會的事。”
“不論是對喜歡的人, 還是被牽連進來的人, 都不好。”
“好男人應該像我一樣,一心一意。”
溫童:“……”
最後一句話大可不必。
站在謝由的角度上,麵對的是一入深似海的豪門、厭惡自己的親生父親, 還有幾個居心叵測的異母兄妹。
謝由沒有那麼多選擇。
溫童沒有被陸匪幾句話就說的懷疑謝由。
恰恰相反,他反而有點懷疑陸匪了。
懷疑陸匪是不是知道他和謝由是假扮情侶, 所以說了這些話。
溫童掀起眼皮,直直地看向陸匪的眼睛。
漆黑狹長的眸子深不見底, 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你……”是不是知道了?
溫童猶豫片刻,還是把話吞了回去。
如果陸匪是知道了沒有戳穿, 那他也沒必要把話說開,免得陸匪借機搞出什麼幺蛾子。
如果陸匪不知道, 他就更沒必要提到了。
“我什麼?”陸匪朝他挑了挑眉。
溫童改口道:“你有點東西。”
陸匪:“……”
兩人大眼瞪小眼, 一旁的強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們倆在打什麼啞謎。
強吉看了看陸匪,又看了看溫童, 忍不住插嘴:“你要是真的不信有定位的話,我把手表拆了。”
“拆了就能看見裡麵到底有沒有東西了。”
溫童正想點頭,聽到陸匪說:“不行。”
他微微一怔,偏頭看過去。
陸匪指腹摩挲著手表表盤,神情不似平常的懶散,難得多了幾分認真:“手表是嶽父留下來的遺物,要注意點。”
溫童:“???”
嶽父?
誰?
哦,我爹。
他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上次去曼穀的時候,陸匪問起他這隻手表的由來,他隨口說了是爸爸的遺物。
溫童眼皮跳了跳,沒空在意陸匪的稱呼,他有點擔心,萬一被陸匪發現,這表是謝由買的……
“強吉你去聯係曼穀的製表匠,讓他們明天派個人過來拆。”陸匪對強吉說完,從抽屜裡翻出一個小巧的木盒,將手表放進去。
溫童看著他特地放輕的動作,眼皮跳得更快了。
他灌了杯冷水,稍稍平複緊張的心跳,起身道:“我困了,先去睡了。”
說完,他快步上樓,一邊走一邊沉思被陸匪得知真相後的對策。
陸匪看著他匆匆地上樓,直至看不見了,才收回視線。
青臉低聲問:“三爺,剛才為什麼不說謝由在高中的時候對你動手,還騙了你的事?”
陸匪點了根煙,抽了兩口,才緩緩說:“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能證明謝由差點殺了他,也沒有證人看到當時真正的場景。
就連他自己,都是過了很久之後才反應過來謝由當時為什麼要對自己動手。
因為那次打完球,他看見溫童在球場的浴室衝澡,還誇了幾句真白。
因為他看見了謝由珍藏的寶貝。
因為謝老二是條陰險毒辣的瘋狗。
青臉有些納悶:“但說出來的話,會讓溫少爺至少心裡懷疑謝由嗎?”
陸匪吐出煙圈,懶懶散散地說:“那也得看說的人是誰。”
他有自知之明。
他在溫童心裡的信譽度不高。
與其搏溫童會不會信任自己,不如用自己僅剩的信譽度拿出證據。
“去查一下謝老二在乖寶衣食住行上麵的說法,他做了太多瑣碎的事,總會漏出馬腳。”
青臉:“是。”
陸匪又問:“諾亞調查得怎麼樣了?”
青臉應道:“查清楚了。”
“諾亞的確是美國人,家裡是做醫療器械生意的,目前沒有發現他和謝由有關係,他去過幾次華國,但沒有去過桐城,雙方公司也沒有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