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走吧,我們主子是要往宮裡參宴的,耽誤了時辰,哪個也擔不起。”白茶衝周圍的侍衛使了個眼色,馬車便“嘚嘚”的行起來,將人落得遠遠的。
挽洛還在鳴不平,她是若嫻從娘家帶過來的,自然比白茶能說些:“主子做什麼要給他銀子?合該讓四爺將他叉到大牢裡頭去才好。”
若嫻俏皮的衝著挽洛眨了眨眼兒:“急什麼?”
挽洛許久不曾瞧見若嫻這般嬌俏的模樣,瞬間便懂了,滿臉笑意的拉著白茶道:“今個兒可有熱鬨瞧了,咱們主子要出手了。”
白茶跟著若嫻也有三年了,從若嫻十歲起,瞧著若嫻怎麼不動聲色的將府裡中饋掌起來,自然知道,這位主子不是個吃虧的,再聽得挽洛說這句,便放下心來。
好在這是福晉要出手,不然她還真不知道回去怎麼跟四爺交代。
待若嫻進了宮,人往毓慶宮去,跟著的侍衛就往前頭去尋四阿哥了。
因著四阿哥那句話,今個兒上書房格外熱鬨,都快蓋過太子二子的百日宴了。
三阿哥瞧著四阿哥出風頭,氣急敗壞,眼見蘇培盛在四阿哥跟前耳語,又見四阿哥麵色一沉,知道不是什麼好事,便立刻嚷出來:“胤禛,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岔子,怎麼一下子臉色這樣難看?”
眾人被三阿哥的聲音誘著,都往四阿哥這裡瞧。
四阿哥目光沉沉的盯著三阿哥,瞧得三阿哥不明所以,隻他見四阿哥不說話,愈發覺得是什麼了不得事兒。
可巧兒康熙跟前的梁九功過來,說:“毓慶宮預備妥當了,請諸位阿哥們移步。”
三阿哥如今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見來人是梁九功,立刻笑著說道:“梁公公且彆急,胤禛昨個兒不曾來上書房,惹得我們兄弟幾個以為他病了呢,結果可好,竟是為著和嫡福晉圓房,放縱了一整日。
且瞧著蘇培盛跟他嘀咕這勁兒,也不知又出了什麼幺蛾子,不問清楚了,哥幾個可不又替他白憂心?”
梁公公知道三阿哥同四阿哥那點彆扭勁兒,同一日大婚的。同樣是十歲的小福晉入宮,結果三阿哥傷了腿,又攤上那麼一個三福晉;四阿哥卻是得了最大的阿哥府,四福晉人人稱讚,這不平勁兒可不就出來了?
如今連萬歲爺都要偏疼三阿哥些,梁九功自然笑看向四阿哥,想著四阿哥聰慧,若是遇著什麼不好說的事兒,也能敷衍了過去。
隻梁九功怎麼也沒想到,今個兒四阿哥不預備敷衍了,反而衝著太子行了一禮道:“二哥,若嫻進宮的路上被三福晉的三哥給攔住了,又是攔車,又是威脅銀子的,若嫻這幾年身子不好,都不曾見過外人,這是頭回正式參宴,沒想到就遇著這樣的事兒,也不知是不是嚇壞了?”
四阿哥一張口,就把若嫻可憐巴巴的模樣描述了個大概,麵上神情極其動容:“三年前的事兒,若嫻至今還要夢魘……”
三年前的事兒,大家心照不宣。
太子瞪了三阿哥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真真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生怕旁人不知道三福晉做下的惡心事。
“咱們去吧。”畢竟胤禛連“二哥”兩個字都喊出來了,這是要拚兄弟情分了,梁九功就在這兒,太子這友愛兄弟的架勢總得拿起來。
一群阿哥們,還不曾往毓慶宮去,誰是誰非就已經立起來了。
四阿哥給蘇培盛使了個眼色,他自來是不吃虧的,吃虧立時就要報了,絕不會過夜,三年前的事兒,三阿哥一條腿,三福晉一輩子磨搓,隻當是了了,但有人犯賤,再次找上門來,那就另一說了。
蘇培盛會意,貓著腰,一轉眼不見了蹤跡。
此刻毓慶宮內,也熱鬨著,三福晉董佳氏一直在等著若嫻出現,積累了三年的怨氣,讓她就像是怨鬼一樣,迫不及待的發泄!
今個兒毓慶宮的正主,生了兩個小皇子的太子側福晉李佳氏賣了個好給若嫻,才見她進來,便親自迎出來,低聲說了句:“三福晉念叨四福晉好半晌了。”
若嫻從容一笑,柔聲道:“巧了,我也正想尋三福晉呢。”
有些賬,隔了三年,總該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