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顯然不希望,這個倒黴的人是自己, 因而拍了拍四阿哥的肩膀道:“瞧你, 自家兄弟, 哪裡那麼見外?你的銀子, 也彆挪動了,我給你出了便是。”
太子說著,就要吩咐身邊的奴才。
四阿哥張口攔了道:“彆,二哥的心意我領了, 隻……是我要出的銀子, 便不能由旁人來出。”
四阿哥說完,又衝著皇太後行了一禮:“皇祖母,今歲大選,孫兒身邊就不必再進人了, 院子自然也就不必著急休整, 總歸孫兒年歲還小, 另外,還是嫡出的阿哥, 格格好一些, 我跟二哥不一樣。”
四阿哥一句話, 聽得皇太後和太子心裡都舒坦。
太子將來是要登大位的人,做皇帝的, 雖也分嫡出, 庶出的, 但到底差一些, 阿哥府自然是嫡出的好。
皇太後目光落在若嫻身上,見她安安靜靜的站在四阿哥身邊,從容而不張揚,的確是個好孩子,因而道:“今歲的確出挑的不多,你不願意要,便免了吧。”
若嫻沒想到這樣也能得了好處,府裡頭隻一個“宋氏”,一個李氏,可不比旁人的日子都好些?
更何況,四阿哥隻同她一人圓了房……
“謝皇祖母隆恩。”若嫻不蠢,知道這是皇太後的恩賞。
皇太後微笑頷首:“是個懂事的孩子。”
如此,連大阿哥福晉都豔羨的瞧向若嫻,拉了她的手,輕聲道:“四弟妹好福氣。”
四阿哥說完了這些,才看向三阿哥,麵色微沉:“三哥,咱們去外頭說,沒得壞了毓慶宮的好福氣。”
太子聽了四阿哥頭前的話,這會兒心裡正舒坦著,他最怕的就是跟前的幾個兄弟惦記著他的位子,老四心裡有數,他自然給他臉麵:“不礙的,自家兄弟,上下牙還有磕碰的時候不是?”
皇太後也惦記著呢,怕老三跟老四因著這樣的事兒鬨起來:“要說壞,也是那起子心術不正的壞的,哪裡就能怪罪到你們兩個頭上?太子說的是,都是自家兄弟,當著哀家的麵,說清楚就是了,又不是什麼了不得事兒。”
皇太後說著,看向三阿哥:“哀家今歲給你挑幾個好的。”
因著董佳氏的事兒,皇太後早三年就開始盤算了,今歲同樣有個董佳氏,正巧遞補了三福晉的位子,便今個兒不收拾董佳氏,也就這兩日的事兒。
三阿哥對董佳氏到沒什麼情份,年歲小的時候味道還好些,大了,三阿哥就不喜歡了,自然是新鮮鮮妍的好。
三阿哥謝了恩,但對老四的恨意卻不淺,尤其是瞧見若嫻現在跟朵嬌花似的,立在四阿哥身後的時候。
“這回是三哥的不是,三哥給四弟賠罪了,銀票哪兒能要你的?倒是該我給四弟賠罪銀子才是。”三阿哥幾次在四阿哥這裡吃了虧,也學會了四阿哥的手段,因而不等四阿哥張口,先搶著認罪,裝可憐。
三年前,四阿哥這一手,搶了個彆院去,連帶他的院子都落了空,如今,他可不想在逼仄的阿哥所住著了,上下都有人管著,盯著,幸個宮女都要小心翼翼的,玩的不痛快。
太子彆有深意的看了三阿哥一眼,覺得他這手玩的漂亮。
太子又看向四阿哥,見四阿哥黑了臉,心中幾分得意,老四怕沒想到,自己也有這樣一日。
豈料四阿哥一張口,就道:“一千兩的銀票,是給董佳三爺的,當初烏拉那拉府的確是往董佳府鬨過幾回,這是應還了的,我必然要出。
但三哥說的也不錯,這回的事兒,的確是三哥的不是,三哥需補償我。”
咦?
眾人以為聽差了。
一向以退為進的四阿哥,今個兒明明白白說彆人錯了?
“我補償你?”三阿哥下意識說道。
三阿哥是學了四阿哥的手段,但尋常遇著這樣的事兒,哪個也不能順杆爬,更彆說還當著皇祖母和梁九功的麵,便是明知道是圈套,是以退為進,也得往坑裡跳,今個兒這是怎麼回事兒?
“三哥不是說了,今個兒的事兒,是三哥的不是?董佳府的人,竟敢當街攔了若嫻的馬車,是不是明個兒也能攔了我的馬車了?董佳三爺是三哥的大舅子,這事兒三哥必然要擔了乾係。”
四阿哥眼底半點笑意也沒有,清冷的站在那裡,帶著寒意,話說的很慢,似是每一個字都在表達著自己的怒火。
“我同三哥說了,有什麼事情,隻管衝著我來,衝著女人用手段,算的什麼男人。”
三阿哥立時就火了,他腿瘸了,本就自卑,最聽不得這樣的話,當即就拽了四阿哥的脖領:“你說什麼?”
“我說,”四阿哥五官沉靜,分外攝人,字字清晰:“在後宅用手段的,不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