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賺銀子,隻望江樓和東邊園子總不夠的。
若嫻說完這句,一轉頭,瞧見牆角似乎閃了個影子。
若嫻掃了張德勝一眼,張德勝立刻往那邊去了,沒一會兒,身後跟了一個人,不是彆個,正是年羹堯。
張德勝不知道昨兒個的事兒,認出是年羹堯,就給領到若嫻跟前來了,畢竟是他指點的年羹堯,讓他到小福晉跟前獻殷勤。
碧茶瞧了一驚,卻見若嫻柔柔一笑:“原來是你,昨兒個不是讓玉姑姑同你說了,不必再往這邊來了嗎?”
若嫻的聲音比彆個兒甜軟,隻一出聲兒,就好似含了糖,吃了蜜,清甜的厲害。
年羹堯頭也不敢抬:“奴才沒敢耽誤正事,隻奴才想著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不做些個什麼,心裡總不踏實。”
“這樣啊。”若嫻輕聲說道:“正巧我想去瞧瞧鋪麵,想來你該是熟悉的,不如帶路吧。”
年羹堯再沒想著能有這樣的好命,忙不迭的跟在馬車周圍忙前忙後。
因著夏日裡,馬車壁隻弄了卷簾,若嫻怕悶,把卷簾卷了,隻隔著一層玻璃紗,順道聽著這些個鋪麵的生意或是位置。
自己心裡盤算著,要再開什麼樣的鋪子,能多賺些銀子,又不打眼。
年羹堯是個厲害的,進京也不過大半年,這些個倒是門清,比張德勝知道的還要清楚些。
有些個鋪子位置不錯,又空置著,要價也高,年羹堯卻說那地界風水不好,開一個鋪子倒一個鋪子,做生意的,講究這些個,因而才沒人買了,也隻匡了不知道內情的。
有些個位置不好,年羹堯卻說酒香不怕巷子深,周圍有不少食客都往這邊來,一條街賣的吃食都好,租金也不貴,人流多的離譜。
年羹堯跟了若嫻一整日,嘴就不曾停過。
夕陽西下,若嫻看了眼額頭上亮晶晶的年羹堯,覺得自己那股鬱結之氣消散了不少,她總不能因著一己之私,將胤禛周圍的人都打發了去,尤其是年羹堯,這是個將來要為胤禛立下汗馬功勞的人。
便不往後頭數那麼些年,隻說近兩年,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等胤禛跟著皇阿瑪出征的時候,也有個人護著,有年羹堯在,她心裡會安穩。
“碧茶,把那甕酸梅湯給他,這一整日說了這些話,口怕早渴了。”若嫻笑盈盈的:“今兒個多虧了你,早些回去吧。”
年羹堯捧著一甕酸梅湯,大著膽子問了句:“奴才多嘴,這樣的事兒,隨便哪個來辦就好了,福晉何必親力親為?”
若嫻拚了命的想做些什麼,為什麼這麼做,自己心裡也不明白。
年羹堯這一問,倒把若嫻給問住了,若嫻目光澄澈的望著車簾上頭的牡丹紋,輕笑著道:“大概,隻是想給自己一個安穩,好似做了這些個,有些人就不會來,有個人就不會走吧。”
若嫻清淺一笑,撂下卷簾走了。
年羹堯抱著一甕酸梅湯,覺得心裡都涼了涼,好似被那個涼薄的笑意給感染了一個樣,等他回過神來,卻想明白了,四福晉心裡是有糟心的事兒的,如果他替四福晉把糟心的事兒打理了,貝勒爺那邊,必然會更看重他。
若嫻的事兒,胤禛歸府的時候便知道了。
蘇培盛,張德勝兩個跪在外書房裡,哪個也不知道這話怎麼開口。
怎麼說呢?
說小福晉不知道為著什麼心裡不痛快了?
蘇培盛覺得,除非自己活膩歪了。
蘇培盛敢不說話,張德勝卻不敢,悶著頭將當日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了。
“起先福晉還很高興的,在望江樓吃東西的時候也沒什麼不對,出來瞧鋪子的時候,也興致極好,還說了,哪個鋪子買下來,能做些個什麼,到最後一個沒買,就賞了年羹堯一甕酸梅湯,還說了那麼句話。”張德勝跟著伺候呢,聽了那話,心都涼了半截了,路上就知道不好了。
“有些人不會來,有個人不會走?”胤禛的拳不自覺握緊:“福晉與年羹堯說的這話?”
張德勝點頭如搗蒜。
蘇培盛立馬道:“回貝勒爺的話,昨兒個福晉就不高興了,也是見了這個年羹堯之後,奴才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福晉半個字不透出來,今兒個出府的時候,也跟沒事兒人似的……”
胤禛沉著臉往正院去,心裡比酸梅湯還酸,有些人就不會來,是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