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堯權衡了利弊,將鞭子盤了起來,拉開了架勢:“奴才得罪了。”
胤禛冷哼一聲,他怒火滔天,倒要看看,這狗奴才有什麼本事,有什麼臉麵說,若嫻受了委屈去尋他!
張德勝遠遠的瞧著,為年羹堯默了個哀,真真找死,旁人不知道,他卻清楚,自家四爺真要使出全力來,京裡頭八旗子弟排個遍,也沒有能打得過四爺的。
沒一會兒功夫,年羹堯就體力不支起來,這段時日,他隻顧著走動關係,往歪門邪道上下功夫,於讀書練武上都耽擱了,以他當下的本事,若是與尋常人打,也儘夠了,可今兒個遇上胤禛,有些失去理智的胤禛,那是完全不夠看的。
胤禛覺著,曆經兩輩子,他涵養總比旁人強上許多,也知道氣大傷身的道理,尋常太子,直郡王的那些個小動作,他一貫不放在眼裡,沒得為著這樣的人,傷了自己的身體,可今兒個,胤禛是真怒了。
再沒想著,年羹堯這個狗奴才,能背地裡對若嫻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這會兒用唯獨殘存的那點理智想一想,約莫從前他是誤解若嫻了,若嫻不是瞧上了年羹堯,而是被這混蛋給糾纏了,怨不得瞧見他就眼淚汪汪的,怨不得不肯跟他說年羹堯的事兒,可不是不敢說?
胤禛一拳比一拳出的狠,尋常這樣的事兒,總有人代勞,今兒個胤禛偏偏要自己來,似不親自處置了年羹堯,這口氣就吐不出來一個樣。
年羹堯倒後頭隻有求饒的份,若他不求饒,年羹堯大抵還能給他一條活路,可年羹堯一求饒,倒讓胤禛火氣愈盛,當他是個本事的,當他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結果……
胤禛覺得自己最近實在活得太良善了,竟然還念著,將這樣的人送到戰場上去,這樣的人若是真到了戰場上,是不是也要去跟葛爾丹的將士這樣求饒了去?
隻這樣想想,胤禛就覺得惡心。
胤禛不屑跟一個沒有還手之力的人打。
他臉上也掛了一點彩,但並不嚴重。
胤禛彎了彎手指,冷聲道:“你起來,繼續跟爺打。”
年羹堯不起身,隻給胤禛磕頭,胤禛覺得無趣,抬腳踹過去,喊了聲“張德勝”。
張德勝應聲而來。
“處置了。”胤禛沒好氣道。
胤禛上了馬車,留給張德勝幾個人,就往貝勒府去了。
蘇培盛在門前迎了,眼瞅著胤禛掛了彩,心裡一“咯噔”,沒敢吭聲,立馬叫小舟來。
蘇培盛也不敢去問胤禛,隻能拽著跟著去接人的侍衛問:“怎麼回事兒?莫不是在宮裡跟太子和直郡王打起來了?”
侍衛搖頭,將在大街上,年羹堯遇著胤禛的事兒給說了。
侍衛這會兒眼裡還放光,好像小星星一樣眨啊眨的:“蘇公公,貝勒爺太厲害了,那姓年的小子也是個有兩把刷子的,在貝勒爺這兒,隻有挨打的份,奴才瞧得清楚,姓年的起先是用了十成十的勁兒的,結果在貝勒爺跟前,跟才練武的呆子似的,速度跟力量都差遠了。”
眼巴巴瞧見的幾個侍衛們迅速把蘇培盛給圍了起來:“蘇公公,哪個教的貝勒爺功夫的啊?太厲害了,我們能不能也跟著貝勒爺練,貝勒爺這幾手太他娘的好看了。”
蘇培盛抬手,一人給了一個爆栗:“好好當差去,你們眼珠子都長天上去了!瞧著貝勒爺動手,還敢瞧著,這樣的人,也值當的貝勒爺臟了手!要你們乾嘛吃的!”
侍衛們紛紛喊冤:“奴才們想出手也沒機會啊,貝勒爺不許,非要親自乾那小子!也不知那小子乾什麼事兒了,惹怒了貝勒爺,說起來,奴才都沒見貝勒爺這麼狠過!”
蘇培盛眼珠子轉了兩圈問:“張德勝去料理後事了?”
侍衛們連連點頭。
蘇培盛點了幾個侍衛道:“你們往姓年的家裡去一趟,都處理乾淨了,以後,就沒這麼一戶人家了。”
蘇培盛不知道,他一句話,把若嫻曾經的擔憂一並都料理乾淨了,急巴巴的去瞧胤禛了。
小舟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可等見著胤禛身上的傷,還是倒吸一口涼氣,聽得小舟這動靜,蘇培盛心裡拔涼拔涼的,眼巴巴的瞧著小舟給胤禛塗傷藥,等小舟處理完了,扒著小舟不放,追問道:“怎麼了?怎麼了?貝勒爺是不是受內傷了?嚴重不嚴重?”
小舟連連搖頭:“不嚴重,不嚴重,我就是覺得新鮮,什麼人有這樣的膽子,敢在貝勒爺身上動手啊,活膩歪了嗎?”
小舟這邊話音才落,另一邊胤禛已經讓蘇培盛去吩咐了:“去正院與福晉說一聲,就說爺傷得厲害,下不得床了。”
“恩,嗯?”蘇培盛瞪圓了眼,這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