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淮靠著泳池內壁,整個身子泡在冷水中,臉上的紅暈才退去一點。他低頭捧起水往臉上潑,喘息聲急促又性感。襯衫上的扣子解開兩顆,水珠沿著修長的脖頸滾過喉結,滑入領口,一半流進鎖骨的溝壑。濕襯衫嚴絲合縫貼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身材線條。
容與看出點門道:這是宴會上被下藥了?
顧明淮這樣的黃金單身漢,每次宴會都是被眾人覬覦幻想春風一度的對象,總有那麼幾個膽大包天的會做出實際行動。
顧明淮應對這些已經很有經驗,沒想到百密一疏,今晚還是著了道。對方也不敢做太過分,這藥隻是稍微助興,沒有不做就會死的功效,回家衝個冷水澡基本就沒事了。
他冷著臉擺脫對方,打車回到家,也是一時腦熱,沒去浴室,反倒直接跳入泳池冷靜。
顧明淮閉著眼,等身上那股燥熱平息。容與見狀,二話不說遊過去,貼著顧明淮的腰腹。
還等什麼?這可是吸收靈氣的大好時機!
容與以前頂多碰到顧明淮的手,能和顧明淮全身觸碰的機會可是頭一回。
容與受夠了在池子裡當一條魚的日子,今晚他就要賴在顧明淮身上不走了。
顧明淮感到腹部貼上一個冰冰涼的東西,燥熱的身體一下子舒服很多,皺著的眉頭稍微舒展開。這藥硬熬過去不難,就是有個副作用,會睡得很死。
男人坐在淺水區,雙手搭在身後的地麵上。上半身濕透,腹部趴著一條紅鯉魚,腰部以下埋在水底,雙腿伸平。他闔著眼,呼吸平穩,顯然是睡著了。
容與:在泳池裡睡覺,他也不怕淹死。
血玉鐲:這裡的水深隻有半米。
容與:那又如何,倒下去照樣能淹死人。
血玉鐲:他會坐著睡覺。
容與:我會睜著眼睛睡覺。
血玉鐲:……你還挺驕傲。
又過片刻,顧明淮臉龐與脖頸處的熱燙薄紅散去,換成冰冷的蒼白。
容與:看樣子他藥性是過了。
血玉鐲:是。
容與:這藥會傳染嗎?
血玉鐲:不會。
容與:那為什麼我也覺得身體有點熱?
血玉鐲:你要化形了。
這麼長時間以來斷斷續續吸收的靈氣,加上今晚和顧明淮近距離接觸,容與積累的靈氣已經到達化形臨界值。
血玉鐲話音剛落,容與就感到全身一股熱意,室內紅光大亮,刺眼奪目。
等光芒散去,顧明淮身邊的紅鯉魚消失,變成一名趴在他身上的漂亮青年。
當了快一個月的鯉魚,乍然變回人身,容與還有點不適應。他借著月光望向水中倒影,看到的是一張陌生又冷豔的臉龐。
這是原主的容貌。
青年膚白貌美,五官精致,紅唇誘人,有著一頭烏黑長發,耳朵上是薄如蟬翼的紅色魚鰭。腹部人魚線條理分明,皮膚柔軟細膩,細白手腕上戴著與靈魂綁定的血玉鐲。容與目光垂下,看到波光粼粼水麵下,藏在水裡的豔麗紅鱗。
容與:“操。”
他下半身是一條魚尾。
血玉鐲:講話要文明。
容與:“小鐲子,為什麼化形隻化了一半?”
血玉鐲:我叫赤金曜日環。
容與:“說重點。”
血玉鐲:重點就是我叫赤金曜日環。
它一定要把大魔王的稱呼給糾正過來,自己不能莫名其妙被改名了。
容與收回視線:“看來是靈氣不夠。”
血玉鐲:……
你知道答案你還問什麼!
容與看向睡得安詳的顧明淮:“我抱他一整晚,不信變不出一雙腿。”
血玉鐲:你可以試試。
主神大人自己都把掛送上門,它還能怎麼辦呢?
容與立刻跟八爪魚一樣纏在顧明淮身上。雙手摟住男人的肩膀,整個人靠在他懷裡,連魚尾也放到他腿上,力求所有麵積都沒有遺漏。
調整成這麼一個姿勢,傳遞過來的靈氣果然充沛很多。
容與問:“現在可以傳輸劇情了嗎?”
血玉鐲:原主叫池漁。
半晌的沉默。
容與:“然後呢?”
血玉鐲:沒了。
容與盯著手腕上的紅鐲子,眼底浮起薄薄涼意:“你說恢複人形後會解鎖劇情。”
血玉鐲反問:你現在是人嗎?
容與掃了眼身下的魚尾。
行吧,他不是。
眼中涼意斂去,容與懶洋洋地趴在顧明淮身上,眼波流光瀲灩,透著淡淡懶倦。全身都被靈氣包裹的感覺太過溫暖舒適,他很快有了困意。
這些靈氣能幫他維持人形,但不能讓他擁有法力,法力是需要內丹的。所以現在的容與依然會和凡人一樣,感到饑餓困乏。
容與懶懶打了個嗬欠:“我睡了,希望天亮時能做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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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泛起魚肚白。
顧明淮艱難睜開眼,宿醉在泳池睡一夜的後果就是頭重腳輕,腦袋昏昏沉沉,百分百感冒生病。
顧明淮初醒就被壓在身上的重量嚇一跳,身子一僵,垂眼看到一名青年正以親密無間的姿勢趴在自己懷裡睡得正香。
顧明淮:“……”
見慣風浪的大佬善於在任何意外場合下保持絕對的冷靜,顧明淮表情並沒有太大波動。
他依稀想起昨晚飯局上有個女人對他下藥,那麼這個男人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剛出狼窩,又入虎口?
若是如此。顧明淮眸色一冷。
算計他的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顧明淮條件出色,想爬他床的除了女人還有gay,對於性彆倒沒有很大的驚訝。他環顧四周,這地方像是自家泳池……
他把人帶家裡泳池胡鬨?
就算醉酒加中藥,顧明淮也確信自己不會這麼荒唐。他帶著審視的目光打量懷裡的青年。正在此時,容與稍微調整睡姿,烏發滑落,露出白皙豔麗的臉蛋與耳朵上的半透明魚鰭。
顧明淮瞳孔一縮,全身僵住。
他這才注意到腿上壓著的,不是人類的雙腿,而是一條華麗碩大的紅色魚尾。
靠枕突然有了動作,容與蹙眉,不滿地小聲抱怨:“彆動,我還沒睡夠。”
顧明淮凝視他一瞬,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出現。他試探地問了句——
“……小魚兒?”
容與閉著眼靠在他胸膛上,聲音含糊:“嗯。”
顧明淮冷靜的神情當場裂開。
他也說了一聲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