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那個爛人今天會突然過來敲門。
程見煙畢竟聰慧,仔細想了想就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她今早沒有‘化妝’出門,急匆匆地走出樓道時,剛好撞見喝了一宿回來睡覺的陳永剛。
當時她有些印象,但並沒有把男人倏然亮起來的好色眼神放在心上。
看來……美貌真的是誘使他人犯罪的一大原因。
“放屁,程見煙,你能不能彆隨時隨地檢討你自己?”
季匪聽完她的話,都被氣笑了:“是那爛酒鬼見色起意,怎麼就成你長得漂亮是原罪了?彆給我想什麼受害者有罪論。”
“如果說你有錯,充其量就是安全意識不夠強,容易讓壞人鑽空子。”
程見煙喉嚨像是被堵住,說不出話來。
她想說不是的,但她一直以來接受的都是這樣的教育——房青從小就告訴她,漂亮是有罪的。
久而久之,她也快真的這麼認為了。
不自覺的掩藏自己,不自覺的檢討自己。
直到今天,季匪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彆給我想什麼受害者有罪論。
恍然之間,程見煙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但現在我是你老公,就有保護你的義務。”她聽見季匪‘義正言辭’的聲音:“趕緊,去收拾一下東西。”
“收拾東西?”程見煙還沉浸在‘老公’這個字眼中,愣愣地問:“為什麼?”
“這門都壞了,你還想在這兒住啊?”季匪踢了踢地上已經陣亡的門,嗤笑一聲:“還想留在這兒跟那爛酒鬼當鄰居?”
“……我沒有。”程見煙聲音悶悶的。
“沒有就去收拾東西,搬家去我那裡。”季匪看了眼手表,又強迫自己的聲音溫柔下來:“乖,很晚了。”
他意識到眼前的女人剛剛才受到過驚嚇,身上還穿著單薄的睡衣呢。
就算程見煙安全意識淡薄到有些愚蠢,他也不應該繼續凶她。
眼前的人可是他老婆。
季匪說的是客觀事實,這裡連門都壞了,怎麼可能還繼續住人?
隻是房子裡的東西也不少,這大晚上的突然搬家,也實在太過倉促了。
程見煙看著淩亂的屋子,一時間都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先把棉襖和一些重要的東西帶過去,然後我找人來幫著一起搬。”季匪邊說邊打電話,示意程見煙先去換衣服。
等女人回了臥室,他才撥通傅廈的電話。
對麵的背景音震耳欲聾,顯然男人在什麼聲色場所,他聽到季匪的要求,整個人都氣炸了:“不是吧兄弟,這都快十點了,我去哪兒給你找搬家公司去?!”
“沒有的話,你就自己開一輛皮卡來,有挺多東西要拉的。”
季匪掃了幾眼程見煙的小屋,心裡就有數了,他簡單交代了幾句:“多準備幾個打包箱,我把地址發你。”
說完不顧傅廈在電話對麵的跳腳,直接掛了。
程見煙很快就換好了一套簡單的休閒服走了出來,手裡拖著一個小型的行李箱。
她還有些濕潤的頭發綁了起來,脖頸纖長,在窗外透映進來的月色裡仿佛鍍了一層淡淡的熒光。
季匪喉結微微滾動,走過去搶過她拉著的行李箱:“走。”
他不打算讓傅廈看到程見煙剛洗過澡的模樣,準備直接帶著她先走。
畢竟有些美景,是隻有他自己才能看到的。
等到傅廈開著皮卡根據地點找到的時候,程見煙的家裡已經空空如也,隻有一堆需要搬的東西等著他了。
男人一邊打包一邊怒罵季匪就是個打著燈籠都難找的混賬王八蛋。
同時也忍不住的有點好奇——怎麼他現在收拾的東西,看起來都挺有女孩子的氣息的?
季匪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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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季匪把程見煙帶回了自己的房子。
不是她上次冒雨去找他的那棟,而是一所離九中不遠,出門就是地鐵站很方便她上班的小區高層。
“坐地鐵三號線,兩站就到九中了。”季匪把程見煙的行李箱拉進了房子主臥,聲音迅速利落:“我就不幫你歸置了,免得不方便,你先睡覺明天再弄也行,反正是周末。”
“房門是密碼鎖,一會兒我把密碼發到你手機裡,還有傅廈電話。”
“我拜托他幫你打包職工樓的行李,他大概明後天送過來,你這兩天就先彆回去了,免得又遇到陳永剛那神經病。”
“等傅廈過來,你要是不願意見他解釋我們的關係,可以什麼都不說。”
季匪條理清晰,把什麼事情都交代的井井有條。
但是,程見煙越聽越不對勁兒。
“等等。”她忍不住問:“你要去哪兒啊?”
怎麼他的口氣全都是交代她最近怎麼怎麼樣的……那他呢?
季匪聞言,神色一瞬有些複雜。
“程程,抱歉。”他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把她攬進懷裡:“部隊有緊急任務,我得回去。”
這完全是一個下意識的舉動,不摻雜半分旖旎的擁抱,但卻是讓人十分有歸屬感的親昵。
程見煙一愣:“回去…什麼時候?”
她是了解部隊有緊急任務的時候的。
一切通訊都不被允許使用,是處於完全的失聯狀態。
“現在。”季匪下巴抵在她的耳邊,垂眸看了眼手機。
實際上二十分鐘之前他就應該出發趕去部隊了,但是,他實在有些放心不下自己的新婚妻子。
必須要安置一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