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匪這段時間對她的過分關照和緊張,以至於到了有點‘詭異’的地步,會不會就和許建良有關呢?
程見煙回憶著季匪最近的種種行為——執著的接送她上下班,頻繁打電話,時不時就要看看她手機。
還有他在她手機裡安裝的那個app,真的是省電軟件麼?
這麼想著,似乎一切答案都已經呼之欲出了。
季匪早就知道了許建良已經出獄這件事,並且沒有告訴她,反倒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笨拙地保護她。
怪不得他最近話裡話外,總是在暗示自己不要太在意原生父母的影響。
……
“這種天生的東西,是怎麼擺脫也擺脫不了的,但後來我也覺得無所謂了。”
“隻要自己心裡清楚跟他們壓根不是一路人就行。”
“人沒辦法選擇自己的投胎,出生,程程,彆因為這個自卑。”
“你母親討厭你不是你的問題,是她的。”
……
季匪的一字一句仿佛響在耳邊,程見煙忍不住的有些鼻酸。
她第一次很慶幸自己的記憶力特彆好,可以清晰記得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因為她不想錯過屬於季匪的溫柔。
如果他此刻在身邊就好了,程見煙很想抱抱他。
十年前開始喜歡季匪的時候,程見煙覺得自己那些信的情緒裡麵,百分之九十都是‘癡心妄想’。
任何一個平凡的女孩兒在暗戀著天之驕子的時候,大多都是同一種心情的。
她的喜歡,純粹是凡人的告白書。
而現在,終於在內心裡等到讓人安寧的回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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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放假,程見煙約了許棣棠想要見一麵。
在這種節骨眼上,季匪不可能隨隨便便留一個人的電話號碼給她,還稱之為‘可靠的朋友’。
昨天程見煙在床上躺著睡不著,就想到了這個號碼的事情。
但是,這個‘朋友’姓許……
程見煙是個聰明人,忍不住的就有了些思量。
但隻是猜測,不能確定。
在知道了許建良的存在和仔細看過陶倩帶來的犯罪資料後,任何猜測都會讓她感到很難受。
程見煙沒繼續胡思亂想,而是直接打電話試著約許棣棠出來。
出乎意料的是,在她說出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後,電話對麵的聲音聽起來仍舊沒有半分意外,冷淡而平靜:“好,明天中午。”
“我在醫院工作,很忙,時間不多,你在附近的餐廳等我。”
約的時間是一點鐘,程見煙十二點就到了。
午高峰,她想著早早占一桌,省的耽誤許棣棠的時間。
隻是垂在桌下的手疊在一起,忍不住摳著指甲,還是緊張。
許棣棠是個略微有些強迫症的人,對時間要求很是嚴苛,也很守時。
約的一點鐘,他就是在將將快要一點的十二點五十九時出現的。
男人在醫院外也穿的很乾淨,一身白色的衣服和蒼白清俊的臉相得益彰,皺緊的眉頭格外生冷。
程見煙見到許棣棠走向自己這桌,就詫異地站了起來。
她意外地問:“你是……許先生?”
眼前這位,分明是之前在學校以‘王臻父親學生’的身份來參加家長會的男人。
隻是那時候她隻知道他姓許,並不知道這位許先生就是許棣棠——看來他上次去,並不是衝著王臻去的。
對比程見煙的意外,早就知道一切的許棣棠自然很淡定。
他點了點頭,坐在她對麵。
“點餐吧。”男人修長的手指翻了翻桌上的菜單:“你應該沒吃飯吧?我請客。”
被許棣棠格外淡定的情緒所感染,程見煙皺緊的眉頭不自覺的展開,跟著坐了下來。
兩個人都是沉默利落的性子,三言兩語就點完了菜。
餐廳上的也快,麵對麵吃飯的時候,程見煙率先開口:“或許,我們不用等到吃完飯才能說話吧?”
“當然。”許棣棠一張冷臉難得笑笑,敲了敲腕上的表:“時間緊。”
程見煙問的直接:“許先生,您上次去學校是來找我的麼?”
“是。”許棣棠點頭:“我想看看你。”
他的坦誠讓程見煙微頓,手指不自覺的捏緊筷子。
“看我……”她喃喃道:“我們是什麼關係?”
“你是重點高中的物理老師,應該是個十足的聰明人。”許棣棠垂眸吃著菜:“既然主動打電話來找我,就應該猜到我們之間的關係了吧?”
“不過,我來找你不是為了攀親帶故的,你不用有負擔。”
“還是聊聊正事——許建良去找過你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