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匪，沒有那麼多也許的，也有可能，現在的一切就是最好的安排。”程見煙微笑，唇角的梨渦若隱若現：“曾經，我真的對於你沒有回信這件事耿耿於懷很久。”
“但事後想來，還是我自己想的太不妥當了。”
“那個時候寫了那麼多封信過去，實際上對你是一種打擾。”
現在想想，季匪沒看到這些信，對他們而言反而是種好事。
否則太早在一起，年少異地的感情真的不一定能經過考驗，朱砂痣很容易就變成蚊子血。
反倒是多年之後如果還惦記著彼此，重新遇到，那才是真正的‘老房子著火’。
“打擾個屁。”聽她這麼說，季匪眼睛都紅了，下頜線緊緊的繃了起來：“你以為那些年……我沒有想過你麼？”
他是有多期待能聽到她的消息，怎麼可能會覺得那是一種打擾？
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錯過了當初的信，他心裡除了懊悔，還是懊悔。
“我當然不會這麼想，你還去寧大看過我呢，我怎麼可能忘記，但是季匪……”程見煙側身摟住他，輕聲喃喃：“我不想為了這些事情煩心。”
“剛才所有的話不是我為了安慰你才這麼說的，是我內心真實的想法。”
“過往的種種都是為了未來更好的生活做注腳，遇到的所有事和人，都是如此，現在能擁有你本身就是件最好的事情了，關於之前的所有，都不值得你放在心上。”
如果季匪因為陶倩的行為，而作繭自縛的難受，那豈不是很不值麼？
因為始作俑者根本就不會感到內疚。
季匪明白她的意思，可修長的眉骨還是忍不住泛了紅。
他皮膚冷白，受了委屈想要哭的時候，眉毛比眼睛先紅。
但程見煙可舍不得見他哭，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唇角。
“老公。”她輕聲哄他：“彆再想信的事了好不好？”
“瞞著你這件事是我不對，可你也有事情瞞著我不是麼？”
季匪一愣，意外地看著她。
“關於我爸賣房子的事情。”程見煙盯著他琥珀色的眼睛，一字一句：“在我爸和房青沒有決裂之前他就著手準備賣房子給她治病，甚至鬨掰之後，在房青沒有拒絕□□的時候他也是這麼打算的。”
“而他也真的遇到了一個開價很大方的買家，等到了房地產大廳，才聽到中介不小心說漏嘴。”
“季匪，那個買家就是你，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在程見煙澄澈直白的目光裡，季匪莫名有種無處遁從的感覺。
他沒想到程錦楠居然會和她說這件事，多少有些尷尬。
陶致海作為炒房大亨，不光是留給他的房子數不過來，對於他的影響也是深遠無比——在置辦，倒賣房子這方麵，季匪不說是專家，也絕對算個內行。
程錦楠的房子想要出售個好價，對他來說就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而程見煙因為害怕父親老無所依擔心的睡不著覺，那他還不如直接把房子置辦到自己的名下，這樣未來以女兒的名義給他住，也是名正言順。
但這件事被程錦楠發現後就沒賣成，現在也擱置了，沒想到還是被程見煙發現了。
“就覺得沒什麼好說的。”季匪撓了撓頭，尷尬的解釋：“房子最後也沒買成。”
而且就算買成了，也是理所當然的儘孝，沒什麼好值得特意拿到她麵前去邀功的。
“那信的事情也沒什麼好說的，反正我們最後也還是在一起了。”程見煙似乎就等著他這句話呢，眼睛彎了彎。
用正確的結果來肯定過程，這招誰都會。
季匪被懟的啞口無言，心情卻不自覺地變好了。
“行啊你，在這兒給我挖坑呢。”他笑了聲，修長的手臂攬住程見煙的腰，有力的修長手指和鉗子一樣，牢牢地鉗製住她細細的手腕——
“想挨收拾了是吧？”
“彆。”程見煙被他頂在了床上，連忙推了推他的肩膀：“這是爸家裡。”
“爸不在。”季匪眼皮都不抬一下，低頭輕輕啃咬她的鎖骨：“出去和隔壁的王大爺下象棋去了。”
“那也不行。”程見煙搖了搖頭，平靜的敘述：“我還疼著。”
昨天被他折騰的太晚了，不過也是到了剛才，她才明白季匪半夜時突然的情緒激動是因為什麼……
“不過，回來一趟又知道你偷偷為我做了這麼多。”程見煙微微支起身子，抬手摟住他的脖頸親了親他的嘴唇：“等回家吧。”
“回家我獎勵你。”
聽到‘獎勵’二字，季匪的眼睛亮了亮。
就像看到香腸的狗狗。
“怎麼獎勵？”他戲謔地問：“都聽我的？”
季匪在床上時，對於程見煙是不是‘聽他的’這件事分外執著——仿佛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程見煙耳根一紅，沒有吭聲。
半晌後她埋在季匪頸窩的腦袋輕點一下，牙齒羞赧地咬住他的襯衫扣子。
算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