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的大名叫季煊, 是程錦楠給取的名。
這個想法是季匪提議的,一來是因為他知道程見煙尊重父親,心裡也一定是這麼想,二來是程錦楠是老教師了, 有文化有修養。
給自己外孫取個名這種事, 小事一樁。
程錦楠問過孩子的性彆,又讓他們找人給算了算風水, 然後才翻著新華字典想了許久, 才拍板決定‘季煊’這個名字。
風水大師說小孩兒五行缺火, 最好取和火有關的名字。
季家家世顯赫, 煊這個字再合適不過, 再加上程見煙的預產期是十三號,煊這個字筆畫十三比,好聽, 好記, 以後上學寫名字的時候也好寫。
季匪和程見煙都很滿意這個名字。
取名之前, 程錦楠還特意問過季匪他們家裡有沒有什麼族譜, 需不需要沿用著族譜取名之類的,但得到的答案是沒有。
於是也就放心的自己來了。
實際上季匪哪知道有沒有, 他壓根不關心季家的族譜。
就算真的有,他也不打算讓他兒子的名字跟著季家的族譜走。
甚至直到程見煙懷孕七個月, 季家那邊才知道季匪的媳婦兒懷孕了, 快生孩子了。
季長川對於季匪全然無視他們這件事勃然大怒, 可陶倩卻有些心虛。
她當然不是因為之前做的事被拆穿之後有‘負罪感’, 隻是純粹的不想出現在季匪麵前討難堪了。
畢竟每次見到季匪,他都把話說得那麼難聽,陶倩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當然不想再去討罵。
她也接受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世界上有些父母和孩子,確實是沒有緣分的。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就不要出現在對方麵前,也免得相看兩相厭。
就連季煊出生的那天,季長川和陶倩也沒有到醫院來看,隻是托季釗帶了個玉雕的小龍過來。
龍年,季煊屬龍。
是塊不懂玉的人肉眼看質地也很好的玉,翠綠光潤,價值不菲。
但季匪壓根就不稀罕。
他隨意掃了一眼,知道是季長川送來的,就讓季釗拿回去了。
“不要。”季匪彎腰逗著搖籃裡的嬰兒,頭也不抬地說:“給我兒子送禮的人都排成長隊了,乾嘛要他們送來的。”
季釗有些尷尬,低聲說:“怎麼說也是爸媽的心意,你就……”
“不要。”
季匪聲音冷淡而堅定,弄的季釗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實際上自己現在能過來看孩子,已經算不錯了。
半晌,季釗無奈的歎了口氣,隻好把翠玉收了起來。
他不繼續說這些,彎腰逗弄皺巴巴的嬰兒。
“怎麼長得這麼醜。”季匪觀察了一會兒小小的季煊,皺著眉頭說大實話:“剛出生的小孩兒都這麼醜?”
“我都不敢抱進去讓程程看了。”
“……”季釗歎息:“弟妹麻藥勁兒還沒過,你先彆進去氣她了。”
程見煙是剖腹產,手術之前季匪特意給麻醉師塞了個厚厚的紅包。
即便許棣棠說不用,院裡的醫生他都打過招呼了,但季匪還是不放心。
錢能開道,整個手術過程中程見煙基本都沒什麼感覺,術後的各類環節醫生和護士也都很照顧,在醫院住了三天,她沒什麼感覺的就出院了。
隻不過懷胎十月,本來高高聳起的肚子空下來,還是難免讓人覺得空虛。
程見煙絕不懷念那種身體沉重的孕期,隻是覺得非常空而已。
這種似是而非的情緒,大概是每個孕婦生產後都會有的情緒。
季匪聽說後,還十分擔心她會有什麼產後抑鬱,乾脆和隊裡請了一段時間的假,天天在家裡陪著她。
他的轉業申請已經被批準了,但不是去當特警。
上麵的領導覺得他離開基地太可惜,乾脆讓他的轉業內部消化,調人去教偵崗位了——簡而言之,就是培養新人。
如今開春,不是夏至時那種來新兵的時候,季匪也就空閒了一些。
他的請假被批準,在家裡稱職的當一位笨手笨腳的新人奶爸。
為了緩解程見煙產後的壓力,他主動承擔起所有照顧孩子的任務……雖然照顧的挺笨的。
譬如換尿不濕這個工作,季匪覺得比十秒內裝槍上膛都難。
小孩子實在是太軟了,他真的怕自己粗手笨腳的弄痛他。
程見煙在旁監督的時候不免覺得好玩兒,柔柔開口一點一點指導他。
季匪第一次換成一個尿不濕時,鬆了口氣的同時也頗有成就感。
“老婆。”他湊過去要親親,笑著問:“我是不是挺厲害的?”
“嗯,你好厲害。”程見煙在他唇角親了口,輕聲道:“辛苦了。”
程見煙知道在自己懷孕生產的這段時間,季匪也很累的,家裡的活基本都是他乾,照顧孩子也是。
但因為她是孕婦,所有人都隻關心她。
怎麼辦呢,隻有她能心疼他了。
程見煙在生季煊的這年三十二,算不上高齡產婦,但比起那些二十四五的小年輕肯定也有些力不從心。
季煊不算是一個乖孩子,挺能作挺難哄的,在月子裡就能把人弄的雞飛狗跳。
雖然雇了月嫂,但因為是母乳喂養的原因,程見煙基本每天晚上都得起來個三四次去喂奶。
小腹上細細的刀口還沒有完全恢複,程見煙這麼上上下下的折騰,季匪看了就忍不住心疼。
“要不,”他斟酌著提議:“還是給季煊喝奶粉吧。”
也沒人規定生了孩子就必須母乳喂養。
程見煙愣了下,有些猶豫:“不好吧,都說母乳又營養……”
“現在市麵上那些奶粉五花八門的,幾千一罐的都有。”季匪不在意這個:“咱買最好的。”
幾千一罐?程見煙眨了眨眼:“我還是喂母乳吧。”
小孩子食量大,幾天就是一罐奶粉,三歲前都得喝……那都多少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