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向雪忍不住笑:“就你這樣還要做警察呢,出息。”
蘇佳和不想理她了,扭過頭問江延:“小江,你要學什麼專業來著?”
“船舶與海洋工程。”
“呃……這是乾嘛的?造船嗎?”
“你這樣理解,也可以。”
“那你為什麼選這個專業啊?”
江延笑了笑:“因為這個專業,主要是學習物理,數學,力學,我比較喜歡。”
蘇佳和一臉吃壞東西的表情:“你當我沒問。”
對眾人而言,上海和大學生活裡的一切都是未知,隻有程向雪出於私心,在網上淺淺了解了一下:“我聽說,交大本部在閔行校區,醫學生第一年也是在閔行校區。”
蘇佳穗直接抓住重點:“離上戲遠嗎?”
“挺遠的……我看地圖一直以為上海不大呢,可閔行校區離上戲,打車好像得一個小時。”
“這麼遠嗎?我那呢?”
“警校到上戲也得一個小時吧,我看地圖反正差不多遠,一個在北邊,一個在南邊。”
蘇佳和的心徹底涼透了:“我要去找我姐,來回豈不是得四個小時。”
程向雪笑道:“上理倒是離交大醫學院很近,就隔著幾條街。”
江延忽然坐直身:“那天紀景找我幫他估分,我感覺,他考的真挺好,數學和理綜的大題幾乎都答對了。”
不知道是不是從小抄寫紅樓夢的緣故,紀景語文一直不差,每次考試都有一百二三,就連題最難的二模,也考了一百二十多分,而英語仰仗著他了不起的語言天賦,和蘇佳穗整天抓著他背單詞,成績提升的同樣很快,扣分點都在數學和理綜上,而數學和理綜的大題一扣就是幾十分。
江延的意思是,紀景真有可能考上交大醫學院。
蘇佳穗抿了下唇:“你沒跟他說吧?”
“沒有,我說我考完就忘了。”
“那就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反正過陣子成績就出來了。”
湖邊的紀景忽然站起身,看樣子是有點暴躁。
蘇佳穗走過去:“怎麼了?”
“這魚好奇怪啊,在我跟前來回遊,就是不咬餌。”
“養殖的,興許吃飼料。”
“我下去撈算了,感覺一伸手都能抓到。”
“彆,底下有淤泥,陷進去呢。”
蘇佳穗轉過身,叫蘇佳和給她拿根棍子過來。
湖裡的魚不咬餌,也不怕人,時不時就到邊上轉一圈,蘇佳穗看準時機,一棒子砸進水裡,水花飛濺,水波陣陣,等湖麵再度平靜,一隻大鯉魚就翻著白浮上來了。
“哇——”
“佳和,去,撈上來。”
“好!”
紀景低下頭,默默收拾漁具。
稍晚一點,沒那麼熱了,眾人便開始燒炭,烤串,有程向雪這麼個烤串界的大師傅在,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看江延去湖邊清理那條鯽魚,蘇佳和壞笑著湊到程向雪身旁:“欸,你是不是喜歡小江?”
程向雪毫不遮掩:“咋了,你有意見?再說你乾嘛叫他小江啊。”
蘇佳和皺了皺鼻子:“我憑什麼不能叫他小江。”
“……說正事。”
“對,你想不想知道,江延喜不喜歡你。”
“廢話嘛,你有辦法?”
“我當然有了,一會咱們玩國王遊戲,你就坐到江延旁邊,我會出老千,給你們倆製造機會。”
程向雪有點動心:“製造什麼機會,具體講。”
“嗯……就比如,四號對五號表白,就是讓你對江延表白,你可以看看江延是什麼反應,咋樣?”
“就這?”
“那您的意思?”
“四號親五號一口,坐懷裡那種。”
“我靠啊,太猥瑣了吧,你這純粹是要占小江便宜啊,那我不能跟你同流合汙了。”
“哎呀哎呀,姐也不是讓你白乾,姐將來可是要進演藝圈的,你喜歡哪個明星,姐介紹你認識啊。”
她這麼說就是跟蘇佳和不謀而合了:“有姐這句話,咱倆今天就在這條賊船上同舟共濟!”
於是吃飽喝足,趁著天色還沒暗,蘇佳和掏出撲克牌,提議玩國王遊戲。
程向雪當然積極響應,點頭如搗蒜的響應:“好啊好啊!”
蘇佳穗興致缺缺:“五個人有什麼好玩的。”
蘇佳和笑道:“少數服從多數,同意的請舉手!”
小蘇一直是紀景的討好對象,紀景不情不願的舉了手。
“ok!那麼老A是國王,二三四五聽指揮。”蘇佳和把五張紙牌在桌麵上打散,對圍桌而坐的另外四人說:“好了,你們抽吧。”
頭一把蘇佳穗抽到了國王牌,隨口道:“三號親五號。”
蘇佳和算明白他姐和他剛認的姐為什麼是好閨蜜了:“你一上來就玩這麼大!”
蘇佳穗聳聳肩:“不然這種東西有毛線意思,你是三號還是五號啊?”
“……我三號。”
“五號呢?”
程向雪垂眸看了眼自己的牌,輕輕歎了口氣,還沒等亮明身份,紙牌就被一隻手飛快的抽走了。
江延麵色如常:“我。”
蘇佳和如獲大赦:“嚶嚶嚶,小江老師,幸好是你啊,來!接受我充滿愛意的吻!”
紀景咬牙,心想他已經這麼討好小蘇了,小蘇居然連親他一下都不願意。不過,這遊戲可真有意思。
蘇佳和在江延臉上吧唧親了一口,很快開啟第二輪。
抽到國王牌的是江延,江延想了想說:“那就,二號抱著五號做兩個深蹲吧。”
他坐在程向雪旁邊,程向雪紅著臉,並不刻意避開他的視線,他能清清楚楚看到程向雪手裡的牌,不是二號,也不是五號。
“我是二號。”蘇佳穗亮出紅桃二,挺有自信的,因為不管是誰她都能抱得動。
紀景快咬碎自己的牙齒,恨江延恨的實心實意。
人家都親親!到你這怎麼成他媽的深蹲了!
“我……我喝酒行不行。”
“你根本喝不了,來嘛,我抱得動你。”
蒼天啊!大地啊!
紀景在心裡哀嚎著,起身向蘇佳穗伸出雙臂。
蘇佳穗是真的很有勁,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托著他的腿,輕輕鬆鬆就把他抱起來了,標準的公主抱,標準的兩個深蹲。
程向雪“呱呱”鼓掌:“這節目,比上一個看著精彩。”
第三輪抽到國王牌的是紀景。
紀景捏著國王牌,比較慎重和糾結,關鍵是在座的除了江延,沒有一個他敢得罪:“呃……三號四號唱首歌?”
蘇佳和翻了個白眼:“你可真無聊。”
蘇佳穗點點頭:“確實。”
顯而易見,龍鳳胎是三號和四號。紀景長舒了口氣,認為自己做出了很英明的決策。
第四輪,幕後黑手終於出手了。
蘇佳和在紙牌上做了標記,他很清楚對麵的江延和程向雪分彆抽到幾號,稍稍一猶豫,還是沒敢那麼猥瑣,畢竟出老千已經挺不道德了:“二號,向三號表白,一分鐘,得真情實感啊。”
剛剛江延把牌一抽走,程向雪的小心臟就撲通撲通跳不停了,她基本可以確定,江延是喜歡她的,不管蘇佳和今天有沒有黑這一手,她都打定了主意要向江延表白,姐弟倆唱歌的那會功夫,她一直在心裡措詞,打了一篇長長的草稿。
這一刻,已然修飾的差不多了。
她要告訴江延,她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很喜歡他,她仍清楚的記得,那天他穿著一件白色短袖,因為洗過太多次,在陽光下泛著一層柔軟的細絨。
她要告訴江延,她雖然是三分鐘熱度,但在喜歡他這件事上,熱了無數個三分鐘,並且每一個三分鐘都比上一個三分鐘更熱。
她要告訴江延,她在地圖上認真看過上戲通往上交的每一條路,她知道哪一條路距離更近,哪一條路風景更好,哪一條路美食更多。
她要告訴江延,她看著地圖,幻想過無數他們約會的場景。
“我是二號……”
“我是三號。”
江延笑了笑說:“算了,我喝酒,程向雪的我也替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