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前,穀妙語問楚千淼:“你一個人去律所真的可以嗎?”
楚千淼衝她笑:“放心,大白天的,律所都是人。”
但走到律所門口時,她還是深深吸了好長一口氣,才昂頭走進去。
但她一進去就聽說,喬誌新今天沒來。聽了這個消息,楚千淼不知道自己應該鬆口氣還是提口氣。不知道他憋著什麼壞屁呢。
她先回到工位附近四下尋找,她覺得錄音筆應該是昨天和喬誌新撕扯的時候掉的。
找了一會,她在椅子下麵找到了。
但錄音筆已經被踩碎掉了。
她試了試,手裡的電子產品殘骸已經完全不能工作。挖出內存卡,連在電腦上,也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大腦陷入短暫的空茫狀態。
昨晚的證據沒了。
所以接下來該怎麼辦?該怎麼證明喬誌新對她做過禽.獸不如的舉動?
她兩眼發直地看著前方,耳邊響起一道聲音。
“千淼,這手機是不是你的?我一早來就看到它在我辦公室門口,覺得好像是你的。”
楚千淼扭身抬頭,看到跟她說話的人是王駿。他手機捏著部手機,是她的。昨天喬誌新把手機摔到了王駿辦公室門口。
楚千淼看到王駿就好像看到喬誌新,她在他們臉上看到了一丘之貉四個字。
她把手機從王駿手裡抽過來,冷淡地說了聲“謝謝”。
王駿卻看著她問:“千淼你的臉怎麼了?”
楚千淼彆過臉說沒什麼。
這功夫何偉走過來,和王駿熱乎乎地打招呼,問:“老喬呢?”
王駿也熱乎乎地回了他的招呼,兩個人一點都看不出互相在背後講過對方的不是。
“喬律早上給我發信息說他住院了。”
何偉“哎喲”一聲,說:“那用不用大家買個花籃果籃的,去看看?”
王駿說:“我問問他。”
楚千淼轉回到自己工位前。聽到喬誌新住院,她心裡咯噔一下,隱隱有一點不好的感覺。
她一邊給手機充電一邊翻看手機。上麵有好多條未接來電。開始是任炎的,後來是譚深。再後麵居然還有喬誌新的,他大概是淩晨時分打的電話。
她看了下任炎打給她的第一通電話,居然是在昨晚出事前。
昨晚譚深說要給她送宵夜之後,就一直不斷給她發消息,實時播報他的動向,他下樓了,他去買宵夜了,他買了她愛吃的蝦仁粥,他現在要打車過來了……
她嫌他一條又一條的消息有點吵,就把手機靜了音。也因此錯過了任炎的電話。不知道他昨晚打給她是有什麼事?
看完未接來電再未讀信息。
居然有喬誌新發給她的,發消息時間也是淩晨。大概是因為他打電話給她打不通,於是他開始發信息。
他在信息裡叫她“賤.人”。
“賤.人,找男人給你出頭很爽是不是?他們都是你的入幕之賓吧這麼為你拚命!”
“跟了那麼多男人,還裝什麼清純玉.女?”
“我告訴你,你的姘頭們馬上就有報應了!”
楚千淼看著那個“們”字,一愣。
們?所以除了譚深,還有人動手打了他。
楚千淼咬著指甲想,那會是誰。
很快她就不再自欺欺人。哪有那麼難猜,一定是任炎啊。
她發信息給喬誌新:“你什麼意思?”
喬誌新的回複居然很快:“沉不住氣了吧,小賤.人!告訴你老子驗了傷,老子手裡有你野男人們行凶的證據,你等著看你的兩個姘頭進局子吧!”
頓了頓,又一條信息跳進屏幕:“尤其那個姓任的,你放心老子一定讓他進局子讓他名聲掃地!”
楚千淼沒再回信息。
她咬著指甲想,喬誌新說的證據。
她騰地起身向外走。
在走廊裡她接到譚深的電話
一個醉酒夜之後,譚深的聲音有點啞,但終於正常了起來。
他叫了她一聲:“千淼。”聲音裡居然飽含了歉意,像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一樣,“我昨天喝多了,我是不是又跟你發酒瘋了?”
楚千淼著急去驗證證據的事情,對他說:“沒關係的。”頓了頓她對他道謝,“還得謝謝你昨天教訓了喬誌新幫我出氣。”
譚深默了一下,說:“你中午有空嗎?”
楚千淼回他:“應該沒空。”她腳步不停,向著物業走。
“那好,我現在在電話裡說。”譚深正了正音色,繼續,“我之前聽你說過你想跳槽,千淼,不如你現在就跳吧,來我們公司,來鷹吉資本,我罩著你,你要是不喜歡我罩著你,那你就來罩著我,都行,隻要你來。”
楚千淼認真想了一瞬,告訴他:“阿深,我暫時不想進投資類的金融機構,我想在券商投行部做上市並購之類的項目。”她已經走到物業監控室門口,她對譚深說,“阿深啊,我現在有個很重要的事情需要確定一下,先不跟你說了。”
她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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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千淼想調一下昨晚走廊裡的監控視頻看看。但物業的人找了一會兒告訴她:“被人調走了。”楚千淼一聽就知道,調走監控視頻的人是喬誌新。
楚千淼連忙問:“沒留底嗎?”
物業的人又找了一會告訴她:“我是沒找到,但昨天值班的人今早下班回家了,得等他上班再找了。”
但楚千淼等不了了。
她走回律所,跟前台商量,請她幫忙看下昨晚的監控,她的借口是東西丟了。
前台忙得團團轉,好在平時跟她關係處得好,乾脆讓她自己到存放監控的電腦上找。但楚千淼發現,這台電腦上,昨晚的監控視頻都被刪掉了。
她想八成是喬誌新乾的,他想毀了他昨晚曾經來過的記錄。
楚千淼想了想,問前台女孩:“監控視頻在雲上有備份吧?”
前台說有的,直接告訴了她用戶名和密碼,然後又去忙事情了。
楚千淼登陸了雲,調出昨晚的監控視頻。
先是喬誌新進來了,醉醺醺的。不久後她跑出去,慌張極了。視頻裡的畫麵讓她想起來昨天的恐怖感覺,她兩隻手在桌麵下死死握成了拳頭。
過了一會,她看到任炎出現在畫麵裡。時間是她走後。他按門鈴,喬誌新過來開。
然後任炎揪著他的領子打他,又把他拖出去,拖向走廊死角方向。
原來昨天她走後,他立刻衝上了樓。不管他昨晚是來乾什麼的,他看到她的樣子,立刻不管不顧地上了樓,來到律所,來給她出氣。
楚千淼按了暫停鍵。她低頭用額頭輕輕撞著桌沿。一下,兩下,三下……然後深呼吸,再深呼吸。
他真叫她又感激又難過。他這麼好,對她也好。可他隻想屬於他自己。他不屬於任何一個女人,當然也不屬於她。
她把心裡那股悸動壓了下去,讓自己恢複平靜,再抬頭接著看。
又過來一會,譚深來了。他沒找著她,就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在走廊裡溜達。
到這裡,不用看物業的監控,楚千淼也已經把整件事捋明白了。
她想喬誌新那個王八蛋活該他倒黴,他先挨了任炎一頓教訓,等任炎走了,他去物業要監控視頻,然後遇到了譚深,三言兩語之下譚深又把他打了一頓。譚深喝了酒,打得應該沒有任炎那麼狠,所以喬誌新在發來的信息裡咬牙啟齒地突出了他對任炎的格外仇恨,以及一定要把任炎弄進去不可的決心。
楚千淼知道任炎把喬誌新往走廊暗角裡拖是有過思量的,他以前來律所開會,在那裡的窗口前偷偷抽過煙。那時候那裡還沒有安監控。他昨天也一定以為那裡沒有監控,才把人往那個方向拖。
可那裡,已經安了監控了。
楚千淼坐了一會,起身出去,給喬誌新打電話。
電話一通,喬誌新一聲“賤.人”就憤恨地叫了出來。
楚千淼聲音森冷:“閉上你的臭嘴!”頓了頓,她說,“喬誌新,你出院吧。”
喬誌新聲音猙獰:“死丫頭片子你想的到挺美,我手裡有昨晚挨打的視頻,我做了驗傷報告,我告訴你小賤.人,我不把他們弄進去,我他媽就不姓喬!”
楚千淼來了脾氣:“你愛姓什麼姓什麼,你家沒了你這麼個畜生姓喬,那是家門有幸!喬誌新,”她聲音狠厲起來。她在心裡給自己打氣,不要虛,要把凶狠的氣勢做足,“你彆忘了,從你在打印室那天騷擾我開始,我身上時刻揣著錄音筆,昨晚你那副豬狗不如的德行我可都錄下來了,加上之前你在走廊暗角那裡騷擾我的視頻和錄音,我要告你,你死一百次,你這輩子都彆想再做律師!”她凶狠得不叫人察覺出一絲一毫,她的錄音筆其實已經壽終正寢。
喬誌新被她凶狠得幾乎殘酷的氣勢唬住了,他一時沒說話。
楚千淼繼續說:“所以,你現在就出院吧,死了告任炎他們那份心,我也就放過你了。”
她頓了頓,聲音因為忍辱負重,變得格外狠厲,幾乎陰鷙:“你告他們,我就告你!”
她掛斷電話,額頭抵在牆上。渾身好像一下沒了力氣。
她不想讓任炎留下案底。一點都不想。她想他一直站在光明裡,冷冷淡淡清清高高又乾乾淨淨地做投行裡的精英任總。
還有譚深,他給她出頭,她也得顧念這份情義。
況且直接證據也已經沒有了。所以這件事,就這麼了了吧。雖然有點不甘心,但為了他。不,為了他們,就這樣吧。
她不信以後沒機會扳倒喬誌新。她會拚命地讓自己快點強大起來,她總能力會讓他有名譽掃地一敗塗地的那一天的。這個仇她一定報。
平靜一下,她安慰自己,其實喬誌新比她更慘,他挨了兩頓毒呢。都住院了,看樣子被打得真不輕,被毒打又無法申訴,活該他比她更慘。
她在心頭默念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起伏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她額頭抵著牆,聽到握在手裡的手機唱起歌。
看一眼來電。
她站直身體,提起精神,接通電話,叫了聲:“任總。”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妥妥跳槽,憑本事跳~
【【【15字2分留言,600個紅包麼麼噠!!!!!】】】
這章對後麵劇情還挺有用的~~喬誌新這事沒完~~他會有報應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