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路無坷這人有喜歡的人才有鬼了,就路無坷這長相,從小也不缺好看的男生追,但愣是一次戀愛都沒談過。
彆說談戀愛了,阿釋就沒聽過路無坷提起過哪個男生。
但她就是忍不住想開路無坷玩笑,笑得嘴巴都僵了。
路無坷拍她屁股:“無不無聊啊你,起開,坐我書上了。”
阿釋從桌上跳下來,在旁邊笑夠了才問她:“不過明天早上於熙兒要是還沒回宿舍,要怎麼辦啊?”
路無坷書一本本插進書架裡:“跟輔導員說一聲,然後報警。”
“行,那我去睡了啊,”阿釋往自己床走去,走出一步又退回來,說,“明天早上起來了順便叫我起床,這早課我起不來的話這學期鐵定掛科。”
路無坷關了自己桌上的燈:“早點睡吧你,彆明天喊都喊不起來,晚安。”
阿釋踩著床梯爬上床,也回了句她晚安,說她今晚一定會有好夢。
宿舍裡一片漆黑,路無坷躺回了床上,睜眼看著天花板。
過了很久她才閉上眼睛。
希望今晚做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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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無坷不清楚自己昨晚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一晚上下來倒是一夜無夢,醒來時天剛蒙蒙亮。
宿舍裡灰蒙蒙的,隔壁的阿釋翻了個身。
隔著一堵牆,宿舍門外有人來來回回走動,路無坷聽著這聲兒發呆。
過會兒有人踩著雙高跟鞋上樓,細細的高跟砸在地麵上篤篤一陣響,在這一大清早的有些刺耳。
路無坷想都不用想,於熙兒的床鋪空著。
高跟鞋聲由遠及近,過會兒不出所料停在門前,門外響起一陣窸窸窣窣掏東西的聲音。
於熙兒應該是在翻包裡鑰匙,找到鑰匙後插進門孔擰開了門。
於熙兒進來後挎包扔在桌上,抓上幾件衣服去陽台浴室洗澡了。
路無坷發了會兒呆後閉上眼睛想強迫自己再睡會兒,腦子卻清醒得不行。
她索性起來下了床。
瀾江這座城市秋氣漸濃,宿舍樓外幾棵百年老樹黃了頭,掉了幾片枯黃的葉在走廊上。
路無坷洗漱好後出門趴在走廊欄杆上透氣。
上大學後不賴床的人屈指可數,校道上就沒幾個早起的學生。
她兩邊耳朵塞著耳機聽英語聽力,像看無聲默片一樣看著底下來來往往的學生。
待著待著覺得無聊,她索性下了樓。
校道上學生漸漸多了起來,她散步去了離宿舍最近那個超市。
那超市就在籃球場旁邊,說是超市,其實就是個小雜貨店,吃喝用的應有儘有,門外還掛著個打印的牌子。
這小雜貨店有些年頭了,白色牆壁已經泛黃,上頭不知道從哪兒蹭來的幾處黑灰。
這兒每天大清早都會進一批新鮮麵包,店裡學生幾乎都是來買早餐的,打印機子那邊排了幾個人。
路無坷拿了兩個麵包和兩瓶奶到櫃台那邊結賬。
她今天就穿了條半膝裙,風從門外吹進來,小腿被吹得發涼。
東西裝在透明塑料袋裡,給完錢後她拎上麵包和奶轉身想從店裡離開。
門外忽然進來一個人,櫃台就在門邊,路無坷來不及刹車,和那人撞了個滿懷。
手機拽著耳機掉在了地上。
路無坷被這力度拽得耳朵生疼,捂著耳朵正想蹲下去撿東西。
頭頂傳來一道嘶啞低沉的聲音。
“不好意思啊。”
路無坷愣了下,鼻尖聞到了有點嗆鼻的酒味,夾雜著淡淡的煙味。
她抬眼,對上了那雙被倦意染得愈發深邃的眼睛。
他眼裡有幾絲紅血絲,一看就是在外頭混了整宿,剛從校外回來。
沈屹西在外頭浪了一整夜,看起來有些不修邊幅。他雙手插兜裡,在涼瑟的秋風裡隻穿了件單薄的黑T,跟完全不怕冷似的,露外頭的小臂線條有力流暢。
路無坷沒說什麼,蹲下身撿掉的東西。
過會兒麵前一暗,那人也蹲下了身,一條胳膊掛在腿上。
路無坷把麵包和牛奶重新裝進袋裡後,想去拿手機,卻見手機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撈了過去。
手機上還在放著英語聽力。
沈屹西應該是看到了,似乎笑了聲。
路無坷開口:“那是我的手機。”
沈屹西像是現在才記起麵前還有個人,他撩了眼皮。
路無坷散著發,昨晚洗過的頭發蓬鬆順軟。
一張臉又白又小。
沈屹西手機沒還給她,應該是在等她說話。
路無坷說:“可以把手機還我嗎?”
話音剛落,她就聽沈屹西悶笑了聲。
這好學生聲音還挺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