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沈屹西沒為難她,或者換個說法,他壓根沒那意思。
路無坷離開的時候身後傳來那人跟老板說話的聲音,讓給拿包煙。
從那天以後,路無坷很少再見到沈屹西。
學校周年校慶將近,各大社團都忙著排練節目,那些能上得了校慶的節目是上學期早定下來的。
校領導挑節目跟大浪淘沙似的,從百餘個節目裡砍掉了不少。
路無坷性格不算內向,卻也和外向沾不上邊,大一剛入學那會兒大家都懷著對大學的憧憬參加各種各樣的社團麵試。
她倒好,天天吃完往床上一躺,路上接的傳單被她拿來折了幾十隻千紙鶴。
後來還是阿釋硬把她拽去參加了個社團。
路無坷進的舞蹈社,上學期社團的學姐給她報了個單人古典舞的節目,經過三次排練篩選後,她這節目被保留了下來。
周四下午路無坷沒課,在宿舍待了會兒後收拾東西去了舞蹈室。
這時間大部分人在午休,一路走過來大部分教室空著,沒什麼人,路無坷拿著學姐給她的鑰匙打開一間推門進去。
教室裡三麵牆玻璃,深棕色的木地板。
路無坷往裡走,脫掉身上的針織開衫,和包一起放在了地上。
她上身就一件黑色緊身棉T,這個年紀的女孩兒正是身體每處出落得最美的時候,曲線被勾勒得淋漓儘致。
阿釋總說路無坷長了張平胸的臉,卻有著對女生做夢都想要的大胸。
她說這簡直老天賞飯吃,上帝造路無坷的時候肯定睜開了眼。
路無坷隨手用橡皮筋紮了個丸子頭,幾絲碎發落在白皙細膩的後頸上,做了會兒熱身運動後才放了音樂。
古箏琵琶合奏的樂曲緩緩流泄,在這空蕩的教室裡有些回音。
路無坷任音樂放著,發了會兒呆,抱著腿坐在地上盯著腳尖沒動。
音樂過去半曲她才回魂。
她伸手把音樂調到前麵,從地上起身過了遍舞蹈。
雖是跳的古典舞,但一點兒也不比爵士舞省力,高難度動作也不少,路無坷連著來了幾遍後身上已經發熱。
練習累了路無坷在旁邊坐著休息,隨意紮的丸子頭散了幾縷發絲下來。
舞蹈社的學姐給她發了條信息,讓她過去社團一趟開個會,開完會正好飯點,順便還能一起去吃個晚飯。
路無坷拿過旁邊的針織開衫穿上,手機塞回包裡拉上拉鏈準備從地上起來,抬頭便對上了教室外頭一道目光。
確切來說是在隔壁教室外,就靠近後門那個位置。
沈屹西背靠走廊,兩條胳膊大喇喇地往後搭在身後欄杆上。
嘴裡叼著根煙,也不點,就那麼鬆鬆地咬著。
路無坷不知道他在這裡看了多久,又或者說隻是湊巧往這邊瞥了眼。
這幾天太陽挺毒的,沈屹西應該是覺得刺眼,微眯了下眼後偏開了頭。
路無坷也挪開目光,起來後拿上包往教室外麵走去。
鑰匙插在門上,路無坷順手帶上鎖了門。
周圍安靜得落針可聞,隻隔壁教室裡傳來的幾聲說話聲。
落鎖聲哢噠一聲響,餘光裡沈屹西似乎又看了她一眼。
單純被聲音吸引過來的下意識動作。
路無坷拿上鑰匙,往走廊那邊走了。
隔壁響起勁爆的音樂,韓國女團那類性感帶感的舞蹈。
快到樓梯間那邊的時候,迎麵幾個男生走了過來。
“嚴盈盈這女的真挺黏人的啊,”一男的說,“一開始還沒看出來她這麼能撒嬌呢,屹哥正打遊戲非得讓人過來接她下排練。”
嚴盈盈就一開始剛追上人的時候害羞,過沒幾天撒嬌嗔鬨信手拈來。
事實證明這招果然招人疼,是個男的都吃這套。
“待會兒去喝酒,這女的也去?”
“去啊,不然我們來接個屁。”齊思銘剛說完就看到從對麵走過來的路無坷。
他第一眼就認出了她,齊思銘這人自來熟,隻要見過麵的跟誰都能扯上一句,看見路無坷他下意識打招呼。
“奶茶——”
剛說倆字就反應過來嘴快了,想改口又一時想不起她名字。
路無坷看了他一眼,又移開眼,徑直經過了他。
齊思銘嘖了聲。
一旁幾個狐朋狗友看得一清二楚,笑得合不攏嘴,一個個拿著齊思銘開始開玩笑。
“對人有意思?你看人都不帶睬你的。”
“齊思銘,心裡有點數行不?你不姓沈。”
“靠,”齊思銘氣笑了,“就你們心裡有數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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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屹西遠遠就聽見那群人嚷嚷著往這邊走過來。
齊思銘離他老遠就高聲問:“跳完了沒?”
沈屹西偏頭看他,懶得開口,朝教室裡揚了揚下巴。
齊思銘瞧他這意思就知道沒有,往他那兒走。
教室裡幾個女的在跳舞,都舞蹈係的,一個個身材跟同個模子刻出來似的,該有肉的地方有肉,兩條腿跟筷子似的。
有幾個男的看直了眼,叫沈屹西讓他女朋友給介紹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