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西找齊思銘要打火機,低頭點煙。
聞言他掀了下眸,眼皮上抬出一道深深的褶子。
而後他笑了下,打火機扔回齊思銘身上:“自己找去。”
隻有齊思銘知道沈屹西才懶得管這些破事兒,他往沈屹西旁邊一杵,跟他一樣靠走廊上。
“誒屹哥,剛看見奶茶妹了沒?我看她從這邊走的。”
沈屹西站沒個站姿,一邊胳膊抻長了掛在走廊上,夾著煙送到嘴邊抽。
他應該是沒印象了,吐了口煙圈:“誰?”
“靠,屹哥你不太行啊,”齊思銘開玩笑,“這才過去幾天你連點兒印象都沒了,乾什麼去了記憶力退得這麼快。”
沈屹西看都沒看他一眼,漫不經心地從鼻子裡哼笑了聲。
“行不行我不知道,”他跟談論今天天氣不錯一樣,“我是你爹我倒是知道。”
齊思銘玩笑沒開成反倒做了回兒子,他說:“兒子就兒子唄,小了個輩分這不挺年輕的,多好。”
說完又問沈屹西:“今晚挑哪個酒吧?”
有人聽到這話,立馬來了興致,頭湊過來提議道:“城南那個吧,不是說那邊最近來了幾個新人麼。”
齊思銘連著嘖嘖幾聲,搖頭:“兄弟,未成年啊未成年。”
男人指著他鼻子笑罵:“彆他媽給我裝,片兒就屬你看的最多!”
齊思銘操了聲,笑著一拳砸他肩膀上:“我一有片兒就發你,這有福同享的有難同當的你居然出賣我。”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開著玩笑,其實就是開嘴炮過過嘴癮,是個男的都會看那種片兒,在場的誰敢說沒看過準睜眼說瞎話。
男生湊一起話不比女生少,說著說著又兜回原來那個問題上:“要不今晚就去城南那個吧,屹哥女票上次不也說想去那邊玩玩兒?”
“是嗎?”齊思銘轉頭去看中間漫不經心靠在欄杆上的沈屹西,“屹哥,你女朋友說過?”
沈屹西煙已經抽掉了半根,他看起來沒往心裡去,笑了聲:“應該吧。”
也不知道是真聽她說過了還是壓根胡諂。
“看看,看看,”旁邊有人開始起哄,“都多學著點兒屹哥,他這種不用拿本事哄人靠著那張臉就好使的都知道討女朋友歡心。”
齊思銘跟那人一唱一和:“好男朋友楷模他不當誰當,都給我學!”
男生們哈哈大笑,引得教室裡頭的女生都探頭往這邊看。
齊思銘起哄的下場就是受了沈屹西一記腳。
他眼角眉梢都是散漫的笑意:“彆他媽給我戴高帽。”
齊思銘笑著躲開,開始拆台:“不過你們彆說,就你們屹哥這德行,他現在還真有可能連他舞蹈室裡的女朋友都認不出來。”
“真的假的?”
方才起哄的人叫方宏燁,他好奇問:“屹哥,你真認不出來?”
沈屹西任憑他們說什麼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淡淡掃了舞蹈室裡一眼,輕飄飄拋了一句。
“認出來我是能撈著什麼好處?”他說,“耍猴子也得給個錢不是?”
方宏燁聽這話就知道什麼意思,想著沈屹西也見不得就認得出來,立馬答應了,他比了個數:“行啊,認出來了這個數。”
沈屹西瞥了他一眼哼笑了聲,沒說什麼,轉頭去看舞蹈室裡。
他大致掃了眼:“一排第三個。”
他說這話的時候裡頭的嚴盈盈跟他心有靈犀似的,正好轉過頭看他。
羞得臉都紅了。
“喲,還真猜對了。”
“長得還真不賴。”
“方宏燁,”有人幸災樂禍,“給錢啊,這個數。”
方宏燁大跌眼鏡,但他們這幫人不是玩不起,一個個能混在這個圈子裡的多少都有點兒錢,輸錢了也沒有不開心。
他笑:“嘖,不愧是屹哥。”
就隻有齊思銘把沈屹西那點鬼心思摸得透透的,這睚眥必報的,彆人見縫插針的起哄都彆想這麼過去。
他靠了一聲,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偷摸給沈屹西豎了個大拇指:“哥,真他媽記仇。”
方宏燁說完準備給錢,卻被沈屹西攔下。
他笑著,拍了拍方宏燁的背,對其他一眾人道:“今晚賬全結他這兒了,你們儘興玩兒。”
方宏燁一聽這話攔住他:“哎,這酒說好一起喝的,你不來這局有什麼意思啊。”
沈屹西笑了笑,語氣算不上斯文:“彆放屁,你找不到馬子那才叫沒意思。”
說完一邊手揣兜裡,起身。
齊思銘問他:“真走啊?”
“不走留這兒當雕塑?”沈屹西應該是待煩了,毫不留情地走了。
齊思銘跟方宏燁說:“上次鷹子跟屹哥打賭輸了請客,最後還是屹哥掏的錢,但今晚這趟他沒去,你這頓請的逃不了了。”
方宏燁注意力已經不在這兒了,他目瞪口呆,看了眼教室裡又看了眼沈屹西背影:“不是,他就這樣把女朋友扔這兒了啊?”
齊思銘嘖了聲:“這有什麼,我跟你打賭,明兒他倆就沒關係了。”
他也不知道說給誰聽:“所以說女孩兒啊,得見好就收,彆稍微寵點兒就蹬鼻子上臉的,屹哥脾氣真沒那麼好。”
“屹哥真他媽會玩,這些女孩兒不得心稀碎。”
齊思銘雙手大搖大擺地搭在欄杆上,語氣不以為然:“這都你情我願的事兒,屹哥再怎麼會玩她們一個個也照樣撲上來,怪不得誰。”
他說:“就看以後誰能讓屹哥收收心咯。”
方宏燁說:“我看你這白日夢做得有點不切實際啊。”
“那可不一定,”齊思銘跟看透了似的,“或許哪天就來個人把他魂兒給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