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汐驚得猛地抬起頭,臉紅得像快要爆漿的櫻桃,邊搖頭邊支支吾吾地說:“少、少將,您,您怎麼……?”
話說到一半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繼續往下說了,心中流下了悔恨的熱淚。能怨誰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是踩了自己扔的香蕉皮,自作自受了。
戎狄臉皮似乎頗厚,一點不好意思也沒有,坦坦蕩蕩地說:“我本來是不知道,但我手下的兵可是一個賽一個的八卦。還有不少人是和你那大學裡的學生談著的,傳來傳去的,我想不知道也難啊。”
渝汐難為情極了,小腦袋瓜飛速轉動,尋找圓回去的辦法,“少將,您千萬不要誤會。我這人就是心直口快,常常禍從口出,您千萬不要往心裡去,我隻是……”我隻是愛嘴炮而已。
後半句話他刹住了沒說出來,但是那心虛的滴溜轉的小眼珠子早已出賣了他。
戎狄喉嚨裡溢出點低沉的笑,他明知渝汐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忍不住想逗他,裝作一副通情達理的樣子:“嗯,我明白,就和你說要我好吃到叫爸爸一樣的性質對嗎?”
渝汐仿佛喉嚨裡卡了根魚骨,不上不下的,憋得臉通紅。
怕真的把人逗急了,戎狄便最後揉了把少年的軟發,說道:“走吧。”
戎狄帶著人從地下通道出來,繞開人群密集的地方,直達到自己家。令渝汐驚奇的是,戎狄家裡居然更偏向中式風格,想必在這未來社會定是花了大工夫大數目來裝修成的。
小小的驚歎一聲,渝汐對這裡拘謹的感覺就放輕了些,感覺更自在了。
感應門掃過指紋滴的一聲打開了,戎狄領著人換鞋,一麵朝裡說了聲“我回來了”。秋媽媽穿著家居服,無甚形象地倚在沙發裡用光屏看時下最熱的偶像劇《秘密戀曲》,笑得前仰後合,隨口應了一聲,看也不看一眼工作回家的親兒子。
戎狄無聲地歎口氣,提高了點音量再次說道:“汐汐來了。”
放肆的笑聲驟停,秋舒雅立馬一個鯉魚打挺端莊地坐起來,牽起一個溫柔的笑:“汐汐?你來啦,怎麼也不說一聲呀,阿姨穿得這麼不像話。”一邊說還一邊偷偷拿眼刀去剮木頭一樣的兒子,氣他不提前打招呼。
戎狄:“……”
渝汐趕緊說道:“不要緊的,夫人還是很美。再說了現在都是大晚上的了,是我沒禮貌叨擾了。”
乖乖巧巧白白淨淨的禮貌小孩誰不喜歡呢,秋夫人一下子覺得自家不會說貼心話的冰塊兒子不香了,嫌棄地把他轟開,親親熱熱地想拉著渝汐去坐下。
戎狄不樂意了,人還是自己帶回來的呢,於是擰著眉,“媽,我還沒吃飯呢。”
秋舒雅納悶地回頭看他,“冷藏櫃裡不是還有很多營養液嗎,自己去開一支。”
戎狄:“……”頓時感覺自己的家庭地位下降了一級。
渝汐難得見戎狄吃癟一次,樂了,樂完還是幫著他說話:“夫人,今天戎少將幫了我一個大忙呢,到現在還沒吃飯。我去給他做點東西吧,夫人一塊吃夜宵嗎?”
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羽睫撲閃撲閃像兩隻翩翩欲飛的小蝴蝶,看得人心癢癢。秋舒雅捧住自己母愛泛濫的心窩窩,忙不迭點頭,把節食減肥計劃丟去九霄雲外了。
渝汐係上圍裙,踏進廚房環視一圈,工具比自己家的似乎還全些,真不愧是副會長家的廚房呢。
他打開食材冰櫃看了看,有豬肉和雞肉,但剩的都不是很多了,還有一袋麵粉,和其他一些調味的東西。他有點訝異,怎麼食材這麼少呀。
秋舒雅不太好意思地說:“戎狄他不怎麼吃我做的菜,天天就喝那營養液,他爸工作更忙,常常在軍部吃了再回,所以我這邊也不常開火。食材也就準備的不是很多,不夠就算了吧,叫戎狄喝營養液去。”
“大半夜的,怎麼這麼能作呢?”秋舒雅對自己的兒子一點也不客氣。
戎狄:“……”
秋舒雅身為淨化師公會的副會長,本事肯定是有的,不過她本身不是在食材淨化這一塊最出眾。能量純度上是過得去,味道上對於口味極度挑剔的戎狄就有些勉強了,所以戎狄一般都是選擇喝營養液的。
正因如此,那時他告訴秋舒雅他能吃天然食材的時候,秋舒雅才會那麼驚訝。
渝汐看現在的時間點不早不晚的,敲定主意做個縐紗餛飩。正好養生暖胃又適合做夜宵,不油不膩清爽飽腹。
縐紗餛飩是道江浙菜,是對吃食極為講究的江南人做出來的。縐紗,即織出皺紋的絲織品,而縐紗餛飩的麵皮,自然就是輕薄帶皺的雅致手工小皮兒。這技術,可極其考驗功力。
渝汐把等著吃的兩人哄出去讓他們坐著等就好,自己洗乾淨手準備做夜宵。
戎狄卻不肯走,靠過來說:“汐汐,你不直播嗎?”
渝汐一愣,覺得沒必要,想說算了。
戎狄輕笑:“你被帶走,雖然我們發了聲明,但是記者們見不到人,萬一亂發報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