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曾在娛樂圈折騰出神經衰弱毛病的人,陸玄冬的睡眠質量並不好.
即使按照生父生母給的出生來算,他才滿20歲沒多久,近幾個月也有好好調理,但他的極限睡眠時間也頂多時,超過就再也睡不下去了。
而秦春曉和李羚的極限睡眠時間分彆是12小時和16小時,日常睡眠時間為9小時,中午視時間是否充裕決定要不要再加1小時午睡。
這樣三個人住一塊,本該有許多問題需要磨合,至少陸玄冬是這麼想的,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真住到一塊後,他立刻就成功融入了這個“家”。
秦春曉和李羚去俱樂部訓練了一下午,回來時提了一袋子菜,秦春曉在廚房聽著俄語廣播折騰食材,而李羚在自己的房間裡上網課,陸玄冬作為病號,被按在客廳,靠著沙發、摟著米沙鼠看平板裡的《嚴寒老人》。
等到六點時,李羚就溜躂出來,在廚房晃來晃去:“我們吃什麼呀?”
秦春曉:“飯和菜。”
李羚:“我問的是什麼菜啦。”
秦春曉:“烤雞腿、煎鱒魚、牛肉飯、蔬菜湯。”
這對話和陸玄冬早年看過的某情景劇母子對話一模一樣,他掐了自己一把,將奇怪的念頭趕出大腦。
秦春曉在做牛肉飯前先把牛肉煮爛,肉湯又拿去煮各式蔬菜,包括白菜、蘿卜和冬瓜,撈出來後帶著肉味,可以讓偏愛肉食的二愣多攝入蔬菜。
他們的飲食其實很清淡,重油重鹽重辣都不存在,頂多放些沒什麼辣味的彩椒增添色彩,吃起來卻味道很好,也不知道小秦隊怎麼處理的,食物入口的一瞬,原材料自帶的鮮味、豐裕的肉味就開始往味蕾滲,蔬菜也清脆可口。
二愣捧著碗:“呼嚕呼嚕呼嚕!”
秦春曉卻麵露不滿:“這雞腿還是沒符小雞做的好吃,到底是俄國雞不如文昌雞,還是我的手藝不行?”
二愣含含糊糊的應道:“小雞的廚藝很難有人比了,明明都說他在意大利全靠符小雞的廚藝過活,偶爾吃個披薩還拉了肚子,可憐見的。”
秦春曉:“唉,中國人到國外要麼是找到靠譜的飯搭子做飯,要麼是自己點亮廚藝。”
他的廚藝也是在去巴西打球時練出來的。
陸玄冬覺得這兩人聊天的調子挺可樂的,像相聲。
李羚又看向陸玄冬:“陸哥,聽說你退圈後要去念書,去哪念啊?”
陸玄冬:“倫敦政治經濟學院吧。”
李羚:“英國啊?那你也要練練廚藝了,聽說那旮旯飯菜不好吃。”
陸玄冬很自信的:“我會做飯的。”
他自幼就修習了最正宗的農家菜,會使灶台,尤其做得一手好麵食,烙餅饅頭都來得,前經紀人龍紫檀都誇過他“冬啊,你就是不當歌手,去開個飯店也能賺錢”。
除此以外,陸玄冬還會做腐乳、醃肉、醃魚、鹹菜等耐儲存的食物,反正屬於餓不死的群體。
說起醃菜醃肉,餐桌上三人都有話聊。
秦春曉說:“我媽不會醃肉,但她會灌香腸,廣式香腸你們知……”道吧?
由於後半句話時他看向了陸玄冬,話便突然卡嗓子眼裡,秦春曉咳了兩聲。
李羚很自然的接話道:“阿姨做的香腸可好吃了,可惜咱們不能多吃,你也沒學這份手藝,我媽也不會,而且她做飯和鹽王爺似的,味兒特重,我都有點適應不了。”
陸玄冬:“我也會灌香……咳咳!”
李羚無奈:“要不你倆都對我說話
得了,這話到一半突然嗆住,我都替你們難受。”
秦春曉和陸玄冬都有點尷尬,然後他們紛紛拿出各自的平板:“看電影看電影。”
陸玄冬喜歡看港片,秦春曉喜歡看科幻片,李羚盤坐在中間當裁判:“你倆剪刀錘子布啊,誰贏了看誰的電影。”
秦春曉獲勝,於是今晚看《異形》。
李羚以前沒看過這個,理由是“我怕”,有秦春曉和陸玄冬在,他倒是堅強的把電影看完了,就是異形出場時鬼吼鬼叫的,秦春曉沒被異形嚇到,卻差點被他嚇到了。
時間走到21:00,三人準時睡覺,陸玄冬以為自己早就準備好了,但事實是他沒有。
秦春曉早在回家時就衝了澡,好徹底祛除身上的汗味,現在需要洗的隻有陸玄冬。
他捧著換洗衣物進了浴室,低著頭,讓熱水澆到頭上。
如果室外的秦春曉隻是一個普通的同性朋友的話,陸玄冬絕不至於如此拘謹,但還是那個道理,當世人皆說“靈魂伴侶就該是一對”時,大家總會受到點影響。
不過等他衝完澡出來時,才發現小秦隊已經睡著了。
倉鼠俱樂部深知這群排壇大塊頭對於空間的需求,球員公寓裡的床都是2X2.2的大床,秦春曉躺在上麵,居然給人“小隻”的錯覺。
陸玄冬走到床邊,少年抱著黑藍方格的被子呼吸均勻,他身後有一床才翻出來的羽絨被,用全棉磨毛的花色被套包裹,看起來比小秦隊身上那床被子厚實得多。
真的睡著了。
陸玄冬單膝跪在床邊,安靜地看著秦春曉的睡顏。
他看秦春曉的皮膚,在橙黃的燈光下有細小的絨毛。
還有濃密的睫毛,在臉頰上落下一層羽翼似的影子。
還有秦春曉較常人更深邃的眼窩、紅紅的唇瓣、雪白的脖頸……
陸玄冬的心裡沒有一絲曖昧狎昵的情緒,隻是覺得這孩子能一直這樣健康快活,說睡著就能睡著,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