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往充斥著汗味的球館裡噴了空氣清新劑。
秦春曉光腳踩在一張紙上,回頭看一眼,陸玄冬在和牛頓交談,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其實這也可以理解啦,作為一個正經總裁,到國家隊來給運動員們安排裝備,這時候不著教練交流一下情況,反而纏著個交流不暢的自由人,彆人一看,這總裁戀愛衝腦,還能信任他嗎?
秦春曉也是個將事業看得無比重的男人,所以在量體結束後,他把艾孜買提往遊泳館的方向推:“減肥去!教練都說了,你體重太大,所以關節才受不了!”
艾孜買提很無辜:“我也不想胖的啊,而且我已經瘦了好多了。”
秦春曉拿起他的體測表,才瘦3斤,這叫瘦了好多嗎?秦春曉要是發狠的話,他一天就能把體重整下去4斤!比艾孜買提整活半個月才瘦3斤快多了。
要不是這家夥身上也有傷病,受不了教練整狠活,秦春曉非得攛掇牛頓給艾孜買提安排個水裡馬拉鬆不可。
畢竟,小秦今年22歲,在運動員裡已不再是鮮嫩的年紀了,放花滑那裡,22歲足以被稱為二旬老漢,而且他腳踝是有問題的,自由人這個位置又損耗比較大,2024年的巴黎奧運上不了的話,他還能撐到2028年嗎?那時他都27歲了,哪怕沒退役,也會狀態下滑。
所以秦春曉必須拿到這一屆的奧運名額,神擋殺神!敢攔他的通通細細切做臊子。
艾孜買提一隻手按秦春曉腦門上:“彆擔心,我保證我能減下來,絕不耽誤資格賽。”他的語氣柔和下來,一如既往是個好哥哥的模樣。
“來,和二愣一起喝牛奶,我遊泳去了。”艾孜買提把三盒西域春牛奶塞秦春曉懷裡,瀟灑離開。
秦春曉眨巴眼,轉頭去找二愣。
&時期,由於隊裡傷員太多,秦春曉也不是每場都能專心防守,牛頓給他的位置也是接應,隨著輪轉,秦春曉要不斷在進攻端、防守端來回搖擺,在此期間門,他和二愣打出了一種互相支援掩護的戰術,雖然還沒練熟,但這種配合第一次出現時就幫他們打敗了伊朗隊。
教練把小秦和二愣的默契看在眼裡,如今就喜歡讓他們做什麼事都在一起,打算讓他們進一步增加默契值,好將那種互相搖擺的戰術威力也提上去。
陸玄冬和牛頓說完這次對男排國家隊的讚助力度,就站在球場邊上看運動員量體的情況,設計師把數據遞到他手裡,他大致一掃,還回去:“注意對傷病球員的保護。”
設計師:“護具會幫他們做好,還有就是鞋的外形設計,顏色還是以黑白兩色為基礎嗎?”
陸玄冬:“嗯,以黑白為底色,這樣買鞋的人方便搭衣服,可以在設計時算上球員的性格特征,比如秦春曉這名球員,他的鞋上可以加上狼。”
設計師:“狼?”
陸玄冬看向秦春曉,他正在套護腕,已經套了另一個腕子,另一個沒戴的手腕上有點紅腫,握著牛奶盒的手還是很穩,藍眼專注地望著奶盒,看食物的目光帶著虔誠。
他看得有點久,秦春曉回頭,和他的目光對上,又笑了笑,嘴唇帶著健康的紅,陸玄冬收回目光,找了把椅子坐好。
其實量體需要的時間門並不多,設計師們很快就結束了,可陸總沒說走,他們也不好走,乾脆留在場館裡觀察起球員們的訓練狀況,還真讓他們發現有那麼幾個傷員的護具需要進一步精細設計,材料也要用更好的。
符碧揚問秦春曉:“他在飛機上想過保護你過吧?不和他打招呼?”
秦春曉:“打過了,用手機。”
符碧揚:“對哦,你們在機場交換了電話號碼,嘿嘿,有沒有請他吃過飯啊?”
秦春曉笑起來:“神經,我和他見過幾次麵?而且他在飛機上摟我一下我就請他吃飯?他身家幾十億的,彆人還以為我要攀富豪呢。”
彆說,就秦春曉這長相身材,在巴西打比賽的時候是有富婆和男性土豪在賽後候在大巴旁要約他的,隻是秦春曉都拒絕了。
符碧揚:“可惜這裡沒文昌雞,不然我現在就可以把飛機上答應你的那頓椰子雞給你做了。”
在符小雞樸實的心中,隻有老家的文昌雞才是最好吃的,請兄弟吃飯不上最美味的雞,那他以後還好意思出門?
他們聊了一陣,秦春曉又接球去了,他是左撇子,魚躍時喜歡用左手去撐,今天卻都是用右手,動作依然迅猛,比起左手還是失了幾分流暢,有幾次球時接到了,但起球質量不好。
小夥子一揮拳,麵露不滿,丁榮安慰他:“彆在意,養好傷了就沒事了,你今天記得去北三院做磁療,那個消腫很快的。”
秦春曉:“知道了。”
他左腕有腕管綜合征,一旦發作就會又疼又麻,左手大拇指的肌腱也有問題,時不時來個炎症,總之很耽誤訓練比賽,在發病急性期的時候,用磁療去消腫,減輕腫脹給神經帶來的壓迫去掉麻木感是常見治療手段,這也是之前VNL拚得狠了,加上備戰資格賽時訓練量大,才發起了病。
不知道陸玄冬什麼時候走的,秦春曉離開訓練館時是下午兩點。
太陽大得能把人曬冒煙,秦春曉把帽子一按,埋頭匆匆往前走,想著先衝到下一片陰影裡,就撞上一個胸膛。
秦春曉沒什麼事,被他撞到的人吭都沒吭一聲坐地上,一看,這不是陸總嗎?
小秦那力氣足以把體重200斤以上的符碧揚都撂地上,被他撞一下還不倒的,多少有點子功底在身上,陸玄冬不過是個身上帶病、西裝革履的帥哥,顯然不具備不被小秦撞飛的體格。
他忙伸出手把人拉起來,給他拍打灰塵,很想說“不好意思,我力氣有點大”,又發不出聲音來,拿出手機後,隻憋出兩個“不好意思”,一個“對不起”。
陸玄冬搖頭,看他手上戴著露指運動手套,被他拉過的手也發燙。
自從得了植物神經紊亂後,有時他身上會有遊走性的疼痛,睡也睡不好,偶爾突然覺得身上發熱出汗。
但這次稀罕,他隻有指尖很燙,拿起手機時,往常不覺得有什麼的屏幕都變得帶一絲涼意。
【我送你去醫院。】
這人該不會是專門等在這兒要送他的吧?
意識到這點,秦春曉愣了一下,心想他倆貌似沒那麼親近。
但秦春曉認為陸總不是那種會因為兩人有靈魂伴侶的聯係就對他格外關照的類型,畢竟他弟弟之前才吃了那麼大一虧,現在整個社會的靈魂伴侶群體都開始有戒備心了。
不過這是好事,深入發展之前先把對麵的人是什麼樣看清,總比吃虧受罪後抹眼淚強,這個道理不止靈魂伴侶,放眼四海都通用。
最後還是上了陸總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