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桃立刻豎起了大拇指:“至少一般的男孩子不敢追她。”尤其是她夢裡那個猥瑣的小黃毛。
……
褚岩真是要被鄧昆侖給氣死了。
一大清早的,讓他去簽字,他不簽,這都晚上五點半了,他突然說,自己要去法領館簽字,而且說,非今天晚上簽不可。
好吧,褚岩忍了。
是,即將寄給本的東西是文物,而且還是意義特彆重大的文物,但是,從他鄧昆侖的手裡,不就馬上要流傳出去啦。
所以褚岩很高興,為了早點促成博士這一趟,親手把文物遞給帝國主義的行為,本來法領館都下班了,他還專門托褚英跟法領館的人交涉了一下,眼看晚上快要六點了,還是讓法領館的人專門等一等鄧昆侖,讓他去簽字。
十二月的晚上六點,天已經蒙蒙黑了。
褚岩開著車,興致勃院趕到華風飯店,一樓大門口,就見除了鄧博士夫妻,還有倆孩子,表麵上看不出來什麼,但等上了他的車,湯姆突然從懷裡抱出一個南瓜燈,對著褚岩就說了一句:“trick or treat!”
這純屬有病吧,才在華風飯店住了幾天啊,這孩子連英語都飆上了?
“鄧博士,您這樣不行吧,今天是洋鬼子的萬聖節,可不是咱們的萬聖節,你讓這孩子拎個南瓜燈,還打扮的像牛鬼蛇神一樣,這不找打嗎,還是您沒被人批過,現在想被人批一批?”褚岩皺著眉頭說。
蘇櫻桃把湯姆姆拉了回去,讓孩子坐後麵。
鄧昆侖解釋說:“今天是西方的萬聖夜,湯姆和珍妮自打來了華國,就沒有過過萬聖節,法領館裡也是西方人,她們應該願意跟孩子一起過個萬聖節。”
褚岩回頭看著,一個小女孩,又黑又醜,而且目光凶凶的,一點都不討喜,完全沒個女孩子的樣子。
眼神倒是很有一種,蘇櫻桃式的風格。
還有一個男孩子,也不知道多大了,胖嘟嘟的,兩條小肥胳膊,摸起來倒是很軟,但是像個小傻瓜一樣,就這倆,要沒有鄧昆侖,放在華國大街上,隨時能被人踹扁的貨,還過萬聖夜,真是嫌自己命太長的表現。
“走吧,叔叔帶著你倆好好兒過個萬聖夜。”褚岩說著,一腳悶到底,車咆哮著飛了起來。
湯姆還好,隻有一個南瓜燈,珍妮的懷裡抱著那個大糖袋,裡麵裝的可是彩陶。
給這一把,差點沒衝到前麵去,得虧蘇櫻桃有經驗,知道褚岩開車的脾氣,給一把扯住了。
在褚岩看來,在兩個根本不屬於自己親身的孩子身上投入這麼多的精力,以及陪著孩子乾這種荒唐的事情特彆搞笑。
不過因為鄧昆侖馬上要送走文物,他打算仁慈一點,就不因為這個揶揄他們了。
在法國,普通民眾並不過萬聖節。
但雖然說法領館裡的工作人員冷冷清清,並沒有布置萬聖夜,但是,原本褚岩來這兒,法領館的工作人員對他都是淡淡的。
可今天,看到兩個穿著鬥篷,提著南瓜燈,還背著一個好大的袋子,嘴裡嚷嚷著不給糖就搗蛋的孩子,法領館的工作人員們展現了他們極大的熱情。
不但接待他們的那位胖胖的法國女士和善了不少,甚至還告訴保安,讓他去找點糖果給倆個孩子。
仍然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隻不過今天上樓的人多了一點。
而且,上樓之後發生了一點小插曲。
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鄧昆侖在看那些東西的時候,房間裡突然停電了。
這會兒已經晚上七點了,冬令時,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了。
更何況這幢建築是蘇式風格,窗戶很小,燈一黑,外麵又透不進來光,整間屋子就全黑了。
隨著停電,蘇櫻桃尖叫了一聲,立刻嚷嚷了起來我:“博士,天好黑啊,我好害怕。”
鄧昆侖還在桌了前簽字,兩個孩子圍著鄧昆侖,也跟他縮一塊兒了。
因為蘇櫻桃一直走在最後麵,褚岩甚至沒怎麼注意過她。
但是她一叫,雖然說褚岩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甚至覺得蘇櫻桃叫的有點矯情,卻還是對那個法國女工作人員吼了起來:“你們這兒怎麼就停電了,快點開燈啊,沒看到嚇到女同誌了?”
胖胖的法國的女工作人員也覺得有點納悶,轉身要開燈吧,蘇櫻桃又撲到她懷裡了:“好黑啊,真的好黑,我好害怕。”
“女士,請你放開我,好嗎,我來替你們開燈。”這位女工作人員用她生硬的漢語說。
“哎呀,快點開燈,這地方有鬼吧,陰森森的,真嚇人。”蘇櫻桃又念叨了一聲。
這時候褚岩起過一點懷疑,因為燈就在蘇櫻桃的身後,而她一直站在最後麵,顯然應該是她關的燈啊,但是,好端端的,她關燈乾嘛?
褚岩當時並沒有往深裡想過。
看燈開了,博士漂亮的夫人一副花容失色,膽顫心驚的,靠在那位胖胖的法國大媽懷裡。
褚岩看著她戲劇性的,大驚小怪的樣子,心裡終於有了點寬慰:博士這位夫人也不是哪哪都好。
雖然前天晚上她穿著一襲黑裙跳芭蕾的樣子,到現在,隻要他閉上眼睛就會浮現在他眼前,而且全身都會起雞皮疙瘩。
但至少今天,她這種矯情讓他很反感。
當然,等再開了燈,鄧博士很友好的,爽快的,就把字給簽字了。
這時一樓那位法國保安,終於找了一些糖果來。
鄧昆侖依然是那麼的友好,而且他的法語也說的特彆好,也不知道跟保安說了什麼,總之,跟保安,以及胖胖的法國大媽擁抱完之後,接過糖,裝進了珍妮背的大袋子裡,並跟保安和大媽熱情擁抱之後,一家人熱熱鬨鬨的,出了法領館。
出來之後,依然是褚岩把他們送回賓館的。
然後,褚岩自認為博士簽了字,並且把文物親手送給了M國人,懷揣著博士也不過如此,為了10萬塊,依然要屈膝給M國人賣文物的心思,大搖大擺的回家了。
而蘇櫻桃,拎著珍妮背糖的大袋子,走在最前麵,小心翼翼。
今天是西方的萬聖節,這兒住的好幾個外國人都開著門,在慶祝節日。
湯姆和珍妮是小孩子,一出門,當然被那些人給邀請走了。
蘇櫻桃和鄧昆侖可沒心思真正慶祝節日,而且,蘇櫻桃抱著那個‘裝糖’的袋子,一路小心翼翼,進門,關門,就好比身後有狼在追一樣。
關上門之後,深吸了幾口氣,蘇櫻桃才敢打開袋子。
裡麵最大的,是那個裝嬰兒屍體的陶罐,據說那裡麵,是真正裝過嬰兒屍體的,下麵是那個盆兒,而在陶罐裡麵,裝的是石斧,還有幾顆牙齒。
賊天殺的鄧昆侖,蘇櫻桃拿出陶罐,隨即倒抽一口冷氣:“這還是假貨,真的你沒有換回來。”
“這就是真品,但它跟仿品是長成一模一樣的,要不然,難道法方的工人員不會起疑?”鄧昆侖捧過陶罐,拿著手電筒,在陶罐內側掃視了一圈,指著上麵一層淡淡的印子說:“這是屍油浸透過的痕跡,能看得清楚嗎,那是一個小嬰兒的樣子,坐在裡麵。”
蘇櫻桃仔細看了一圈兒,還真的,隱隱能看到一個嬰兒的樣子,啪的一把,她把手電筒搶來,給關掉了。
讓她看個嬰兒的屍體印,這太滲人了。
而就在這時,隔壁又響起鋼琴聲來。
這一會的琴聲,在蘇櫻桃聽來,就好像褚英今天晚上沒有吃飯一樣,琴聲有氣無力的。
鄧昆侖修長的手指打在陶罐上,正在仔細欣賞著他的藝術品,聽到琴聲,抬起頭了。
長時間的,眼睛盯著牆壁,一言不發,但靜靜的聽著。
這是,褚英的琴聲終於把他給打動呢?
“《李爾王》,她談的是李爾王。”
終於,鄧昆侖收回了目光,回頭看著妻子說:“褚英依然覺得我從本那兒拿不到那筆遺產,她彈這首鋼琴曲是在諷刺我。”
《李爾王》,蘇櫻桃隻聽過,沒讀過,但隱約聽過,大概是一個怪老頭,和三個女兒之間,因為遺產發生糾紛的故事。
褚英挺有水平的,生氣的時候,要瘋刺彆人也是彈鋼琴。
但顯然鄧昆侖並不生氣,低頭深吸了口氣,他突然伸出了手:“小蘇,趁著這首鋼琴曲,咱們跳一曲慢四步吧,以慶祝文物並沒有從我手中流向國外,以慶祝隻有你知道,我並不是一個賣國賊。”
萬聖夜,這座資本主義的賓館裡,人們的笑聲格外熱鬨,襯著褚英的鋼琴曲,也格外的壓抑,沉悶。
蘇櫻桃估計博士心裡應該很鬱悶,畢竟雖然文物拿到手了,但是在本死之前,在遺產的問題沒有塵埃落定之前,這件事,就隻有她和他兩個人知道。
不過,她也吃驚於,博士的舞居然跳的那麼好。
步伐不快不慢,聽著隔壁的鋼琴,他倒是跳的特彆投入。
跟保劍英還不太一樣,褚英是一個隨時準備要掌控彆人的女人,就連博士,她都試圖要掌控。
掌控不了,就用鋼琴泄憤,這罵人的法子挺高級的呀。
蘇櫻桃覺得這樣挺好,褚岩覺得鄧昆侖在給洋鬼子送文物。
褚英覺得鄧昆侖連十萬美金的遺產都爭不來。
那倆姐弟現在都快要被鄧昆侖給氣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褚英:博士要不到遺產了,我恨!
作者:他可以,哈哈
PS:留言,作者隨機會發紅包噠,嘿嘿。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