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午的時候,本還在床上躺著。
最近蘇櫻桃比較閒,中午也會陪著傑瑞睡一覺,再起來去上班。
午睡的時候,聽外悉悉祟祟的,她還以為有什麼事情呢。
推開窗子一看,原來是博士在裝電話線。
這麼說,她們家在74年就要用上電話了?
幸好隔壁徐儼家早就拉上電話線,有電話用了。
要不然頭一家子又電話,又得讓大家羨慕,並且於心裡嫉妒很久。
傑瑞吃得好,睡得好,呼嚕呼嚕,睡的像隻小豬一樣。
博士在樓上和樓下都裝了電話,樓上的就裝在蘇櫻桃的臥室,而樓下的,則裝在客廳裡。
蘇櫻桃看丈夫在那兒調電話,於是走了過去,小聲問:“哎,那個老爺子身體到底怎麼樣,也不吃飯,也不說話,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什麼不舒服,要有,也是被我們打擊的。”鄧昆侖抬起頭,難得的笑了笑說:“秦城重工隻是量產達不到世界領先,但在設計方麵已經能趕得上資本主義國家了,在基建設施這一塊,他從華國是賺不到錢的。”
當鄧昆侖的命運裡沒有下放兩個字,沒有入牛棚的經曆。
這七年,他的工作間就能追得上發達國家的水平,本這種吸血蟲,也就吸不到這個國家的血了。
大概,這也是老爺子心情低落的原因。
畢竟比起輕工方麵賺點錢,重工才是真正的大資本。
本昨天吃多了,胃不舒服,今天躺在床上,大概還是在思索,自己能從哪個方麵再從華國賺一大筆錢。
不過鄧昆侖很生氣,蘇櫻桃並不會為這個生氣,這個國家早晚要開放,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她現在隨時準備著,不也是為了賺錢。
但蘇櫻桃好奇一點,鄧昆侖到底要怎麼拆穿頭頂上的那頂綠帽子。
他堅持說自己在這兒就能揭穿阮紅星和本的越南情婦偷情的事情。
但秦州離香港,可太遠太遠了一點。
雖然說家裡剛好裝上了電話,目前因為本在的原因,還被授權開通了國際長途,阮紅星隻要打電話,鄧昆侖就能接得到。
但是隻從一個電話裡,鄧昆侖怎麼能向本證明,他的情婦在跟阮紅星偷情?
裝好電話之後,過了不一會兒,就有首都方麵的人打電話來話,問本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樣。
鄧昆侖如實說:“他的情形不是很好,昨天晚上似乎有點食物中毒,目前一直在昏睡,還沒有醒來。”
“鄧博士,本可是咱們國家的貴賓,他的養子在香港一直不停的打電話,在追問本的情況,你可要注意本的安全,趕緊從紅岩調醫生替他看看吧。”電話裡的領導說。
鄧昆侖索性說:“本的情形大概不太好,估計撐不過去了,你讓阮紅星直接給我掛電話吧,說不定老爺子要留遺囑。”
對方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啪一把掛了電話。
畢竟本今天一直在睡覺,沒有安排任何行程,真要出了事,大家臉上都不好看,但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還是個癌症患者,說不行就不行了,這似乎也很正常。
那邊電話一掛,不一會兒電話就又響了,這回鄧昆侖接了起來,說的就是英文了。
蘇櫻桃猜得到,打來電話的應該是阮紅星。
昨天晚上他那麼曲折的給本下毒,今天本的身體不舒服才是正常的。
不過這倆人之間說了什麼,蘇櫻桃肯定聽不懂。
隻聽電話裡的人聲音格外的沉厚,聽起來就是心機非常深沉的那種人。
過了一會兒,就在對麵怒吼的時候,博士啪的一聲把電話給掛了。
然後他抬起手腕盯著表,大概過了二十分鐘,拾級上樓,去找本了。
當然,蘇櫻桃緊隨其後,看熱鬨不嫌事兒大,尤其是,鄧昆侖要真能揭穿老爺子被綠的事情,她很想欣賞一下,一直在玩弄人心的,本的神情。
鄧昆侖站在床頭,跟本簡單的交涉了幾句,本就準備從床上爬起來了。
老人太肥胖,爬不起來,還是鄧昆侖把他扶起來的。
肥胖,臃腫的睡褲的老人家進了蘇櫻桃的臥室,在鄧昆侖的協助下,撥了一個電話出去,不知道跟對方說了些什麼,立刻就掛了電話,臉色慘白的,盯著還在床上午睡的傑瑞。
他的嘴唇在一瞬間變的煞白,滿是老人斑和皺紋的臉上,皮膚不停的顫抖著。
過了很久,老爺子突然跌坐在了床沿上。
這時鄧昆侖才悄聲對妻子說:“剛才,阮紅星問我,本怎麼樣,我告訴他,其實本已經死了,但我還沒告訴官方。當時阮紅星啪的一把就把電話掛了說他饒不了我。而本這個電話,是撥給住在淺水灣,他那個情婦的,現在,阮紅星就在他情婦的家裡,療養院距離淺水灣15分鐘車程。明白了嗎,本以為自己的情婦和繼子相互並不認識,但是當聽說他死了之後,15分鐘,他的繼子就出現在他的情婦家裡了。”
原來是這樣啊。
但蘇櫻桃畢竟哪怕做了個夢,夢裡的20年也一直生活在監獄裡,對於資本主義花花世界,完全沒有認識。
她下意識說:“本的情婦沒那麼傻吧,怎麼可能告訴本,說阮紅星在自己家呀。”
“當然是傭人接的電話,傭人告訴本,家裡來了一個越南男人,此刻跟女主人在一起,明白了嗎?”鄧昆侖又說。
所以就這麼簡單?
隻是這麼簡單?
畢竟離的遠,消息不靈通。
阮紅星要玩鄧昆侖,從首都策反廚子,提前謀劃,想在本去吃飯的時候下毒栽贓,鄧昆侖又何嘗不是在玩他。
將計就計,你下藥我接著,我還告訴你本已經死了,離的這麼遠,死無對症,你怎麼辦?
阮紅星一接到消息,下意識就要去找本的情婦商量對策,畢竟他們現在是跟本最親近的人,有事情必須一起商量。
確實簡單,但也有效,一下就試出來了。
綠帽子這東西戴著可不舒服。
哪怕本對那個越南女人也不過玩玩而已,但是後怕啊。
乾兒子跟他的情婦搞在一起,想要他的命不是早晚的事情?
玩了一輩子的鷹,最後叫鷹啄瞎了眼睛?
其實,蘇櫻桃倒是很希望這老爺子被自己的乾兒子和情婦聯手弄死,那於他來說才叫死得其所。
現在就揭穿這件事情,看他那生無可戀的樣子,真是可笑。
命運對他已經很仁慈了。
老爺子坐了很久,突然從眼裡流出兩股眼淚。
鄧昆侖對於這個老人,能給予的隻有打擊,狠狠的打擊。
他兩手插在兜裡,年近四十,但隻有眼角有點魚尾紋,襯著他那張東方式的,標準而又標誌的眼睛,無比的動人,他退到靠窗的書桌上,突然一躍,直接坐到了書桌上,突然就是一笑,他笑的時候可真好看,帶著點頑皮的輕佻,但又不過份。
輕輕晃動了一下雙腿,抬起頭,他問:“還能挺得住嗎,要是你挺不住,我還可以告訴你,你的每一任情婦他都睡過,這算驚喜嗎?”
這是無情的回擊,也是嘲諷。
當初那個倔強的男孩,曾被本恐嚇,恫嚇,威脅,甚至趕出家門,讓他無家可歸。
而現在,報應到了,他正在無情的回擊他,不給他喘息的餘地。
空氣常久的凝結著,就連蘇櫻桃都覺得很難堪。
“爺爺,你怎麼哭了呀爺爺?”傑瑞睡了個長長的懶覺,醒來了。
打了個哈欠,發現另一個爺爺在哭。
於是爬了起來,拿著自己的枕巾,小短腿搖搖擺擺,就來給本擦眼淚了。
“你是不是又尿褲子啦,不丟人,下次記住就好啦。”孩子抹著他的眼眶,溫柔的說。
見本突然抽搐了起來,他還學著蘇櫻桃的樣子,抱住了本的腦袋,奶聲奶氣的說:“不哭不哭,不丟人。”
作者有話要說:傑瑞:是爺爺都會尿褲子,有什麼羞的呀!
作者:昨天都收到作者200幣的大紅包了吧,翻翻你的後台,本書今天應該都會返10瓶營養液。
灌我,5瓶以上營養液就有紅包,50瓶有100幣,你要灌我100瓶,就有200幣大紅包,所以灌我,然後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