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這個女人誰都不愛,她隻愛自己!
滕偉越想越氣,轉而看向滕軒,更是恨鐵不成鋼:“你自己考不好,找莊馨哭什麼?你還是不是男人?我平時就是這麼教育你的嗎?你都不嫌丟人的嗎?老騰家八輩子的臉麵都被你丟儘了!”
說著說著指頭就戳上了兒子的腦門,表情既憤怒又難堪。
滕軒真是百口莫辯。他沒找莊馨哭過,但莊理最初來到騰家的時候成績的確比他好,有那麼幾次他臉色比較陰沉,可能被莊馨看去了,所以才引發了後麵的打壓。
他的確心胸狹隘,見不得彆人比自己好,但他努力維持著優雅寬和的表象,卻沒料這個秘密竟會因為一個小小的差錯而暴露在這麼多人眼底。
老師、同學,父親,全都知道了他的真麵目!計劃不是這樣的!事情不該發展到這個地步!
滕軒腦子一團亂,很想理清頭緒,卻根本無法掙脫這潭泥沼。
若是沒聽見這段錄音,莊馨差點就忘了初中的時候兒子的成績確實是非常優秀的。她嫁入騰家後,每一次期末考試,兒子拿回成績單,滕軒就會.陰沉很多天。
為了討好這個繼子,她暗自琢磨了一陣兒,然後吩咐兒子不準再考出好成績。
後來滕軒找了很多家教瘋狂補課,成績漸漸提高,兒子卻變成了一個一無是處的學渣。這個家因為兒子的不和諧反倒變得和諧了、穩定了。
繼子懂事聽話,丈夫溫柔體貼,於是莊馨就滿足了。
她隻要自己過得好就行,兒子成績再差又與她有什麼關係?考不上好大學可以出去打工,反正騰家有那麼多公司,隨便哪一家聘請兒子當個職員,日子照樣能過。
兒子不姓騰,分不到騰家的家產,莊馨指靠不上他,又怎麼可能為他打算?
莊馨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她很擅長揣摩人心,否則也不會把騰家父子捧得這麼高興。
但眼下,看著暴怒的滕偉和表情難堪的滕軒,莊馨終於意識到自己這一步走錯了。
兒子觸底反彈之後,最難堪的肯定是騰家。消息傳到外界,彆人會怎麼想?
偌大一個滕氏企業,卻連一個未成年的孩子都容不下!考個試還要彆人禮讓,滕偉精心培養的繼承人也就這點本事。日後滕氏落入滕軒手裡,還不知道會被糟蹋成什麼樣子。天才繼承人?簡直是個笑話!
不用細想,莊馨就能猜到彆人會怎麼議論滕偉和滕軒。
她當初勒令兒子故意考差,不也是這麼暗地裡笑話滕軒的嗎?
她手忙腳亂地關掉錄音,辯解道:“我從來沒說過不準他考好的話,我真的沒說過!”但她心虛慌亂的表情已足夠說明一切。
“夠了!彆再丟人現眼了!”滕偉忍無可忍地怒斥,繼而看向莊理,笑得極其溫柔和藹:“小理,你誤解騰叔叔了,以後你想怎麼考就怎麼考,不用顧慮任何人。
“成績是你自己的,前途也是你自己的,你得好好把握。叔叔隻會支持你,不會給你下絆子。
“你要是能考上耶魯、哈佛,國外的花銷叔叔全給你包了,叔叔會不遺餘力地栽培你,滕軒有什麼你就有什麼,你倆都是我的兒子,沒有裡外之分。”
話落壓著兒子的腦袋,勒令道:“快給小理道歉!以後在學習上,你倆是公平競爭的關係,考得好不好都是你自己的本事,不能怨任何人。我們騰家的大老爺們兒沒有你這樣的小肚雞腸。”
滕軒屈辱地說道:“我沒有哭過鼻子,是莊阿姨誤會了。不過我願意道歉。”
他活了十七年,從未像今天這麼難堪屈辱!說好的學渣呢?說好的被所有人恥笑呢?為什麼到頭來被人恥笑的反而變成了他自己?
莊理盯著滕軒漆黑的發頂,徐徐說道:“騰叔叔,既然你說我們是公平競爭的關係,那我就放心了。周老師,”他轉頭看向班主任,語氣輕巧:“滕軒同學是不是拿到了代表學校去參加全國知識競賽的資格?如果我的能力比他強,保證能在各大競賽,甚至是國際競賽中拿到金獎,這個名額是不是應該轉給我?”
周老師眼睛一亮,立刻說道:“那當然。我們崇明已經連續兩年在國際賽事中顆粒無收,我們挑選出來的學生都是實力最強的。如果你能勝過滕軒,我們自然會讓你代替他出戰,這沒什麼可說的。”
賽場隻遵循叢林法則,絕對不講人情,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
崇明為了穩固地位,擴大影響,招攬生源,需要很多榮譽裝點門麵。所以校董事會對每一年的國際知識競賽都很重視,選拔的人才都是校內最頂尖的。
今年,崇明選送的人才就是滕軒,而且他一個人同時參加了數學、物理、化學三項競賽,算是全能型的選手。
學校對他寄予厚望,認為他至少能拿一個一等獎回來。
如果莊理的成績比他更優秀,拿到金獎並不是什麼神話。
周老師興奮了,立刻讓物理和化學老師把最難的一套競賽試題拿出來,宣布道:“你倆現在就比一場,誰分數高誰就去參賽。”
莊理笑著拿起筆。
滕軒卻猛然睜大眼,意識到了什麼――
那篇日記原來是這個意思嗎?那根本不是什麼學習計劃表,而是一張搶奪清單!班級第一、年級第一、國內競賽、國際競賽……
滕軒過去擁有的、目前擁有的,乃至於將來會擁有的一切榮譽,最終都會落到莊理手中!他不再隱忍,他要開始掠奪了!
終於領悟到那篇日記的真實意圖,滕軒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193.243.164.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