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少擠在莊理身後看對方打牌,心裡頗感後怕。幸好他知道莊理這個瘋子不好惹,沒上桌。
打完這一局,蘇冥用來裝籌碼的籃子已經放不下了。
杜克抓起一把麻將砸在桌上,氣急敗壞地說道:“你會記牌!”
“怎麼,你不會記牌?”莊理挑眉。
杜克站起來,雙手按壓桌麵,呼呼喘著粗氣:“我們的記牌和你的記牌不一樣!你他媽能記住一百多張牌的所有碼放位置!你這是作弊!”
“OK,我不碰桌上的牌,一局打完,我背過身讓你們碼牌。這樣總可以吧?”莊理果然背過身,不看牌桌。
他已經這樣了,杜克也隻能忍氣吞聲,找來幾個妹子把所有牌撲倒,搓亂,碼放整齊。
賭局繼續,但莊理還在贏。
杜克用儘一切手段杜絕他作弊,卻無法扼製他強大的計算能力。
莊士淼已經輸見底了,與此同時他也清晰地意識到:原來爺爺把公司交給莊理打理不是得了什麼老年癡呆,也不是考驗或嘗試,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莊理是個天才。
僅從今天的牌局就能窺見他驚人的記憶力和計算力。而且他還工於心計,從一開始就把牌桌上的三個人算計得死死的。他一步一步誘使大家走進他的陷阱,還斬斷了大家的後路。
他的心智、心性、手段,簡直與爺爺如出一轍。難怪才幾個月,爺爺就對他如此喜愛!
這是莊士淼頭一次見識到血脈的力量。莊家的基因真的太優秀了!如果對莊理進行係統地培訓,他很快就能扛起鴻圖的大旗。
莊士淼害怕了。深深的恐懼感和無力感壓得他喘不過氣。他明白,基因上的先天劣勢是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彌補的缺憾。
為什麼我會是陳家人?為什麼陳家的基因不能優秀一點?
他握緊手中的牌,腦子已經徹底亂了。
他一亂,莊理就打得更順。
杜克的馬仔也撐不住了,再輸下去,他可能連七天後的船票都買不起。他幾次看向杜克,都被對方近乎於瘋狂的目光逼退了即將出口的求饒。
賭局還在繼續,一圈、兩圈、三圈,莊理並不是每次都胡牌,也有彆人自摸或大家都沒胡牌的,但他從不放炮。
打到淩晨三點多的時候,莊理一把牌贏了88番,杜克的小弟終於崩潰了,推倒擺放在自己麵前的牌,大聲喊道:“老子不打了!老子卡裡一分錢不剩,你們愛分就拿去分!給你們,給你們!”
他從屁股口袋裡取出錢夾,把自己的銀行卡全部抽.出來,一張一張扔得到處都是。
大家紛紛躲開,目光憐憫地看著他。
莊理衝湯團揚了揚下頜:“把卡撿起來,結賭資。”
湯團乖乖去撿卡,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成了莊理的馬仔。
蘇冥把服務員一早就送過來的POS機擺放在桌上,然後開始一枚一枚點算籌碼。
雖然被小弟打了臉,但杜克實實在在鬆了一口氣。他的錢也早就輸光了,好在大家付的都是籌碼,不是現金,他還可以賴賬。
他張揚跋扈慣了,在外麵惹了事自然有人幫他平掉,他怕什麼?
“老子給你臉了是不是?打牌作弊還敢跟我要賬?”杜克拿起POS機狠狠砸在牆上,蔑笑道:“告訴你,就算莊老頭來了,他也不敢跟我嗆聲!我叔叔可以給你們投錢,也可以把資金收回去,不想破產就他媽給老子夾起尾巴做人!C市不是你們鄉下,明白嗎?”
砰地一聲巨響,機器爛掉了,破碎的零件在房間裡四處亂飛,嚇得幾個女孩連連尖叫。
正打算把自己的銀行卡拿出來的莊士淼又默默鬆開了握錢夾的手。他意識到,自己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人脈。杜克會是一把非常好用的槍。他的能量比孫柏溪更大。
杜克的馬仔看樂了,連忙去搶湯團手裡的銀行卡。
湯團氣得臉頰漲紅,卻又不敢說話。他知道杜克的背景非常深厚。
蘇冥站起來,慢慢挽袖子,目光凶狠得仿佛要吃人。他打了杜克,杜家要找麻煩也是找他大哥,他不帶怕的。
杜克也站起來,指著蘇冥的鼻尖囂張挑釁:“你敢打老子試試!”
所有人都害怕了。大家躲的躲,縮的縮,完全不敢摻和進去。
邱少暗搓搓地在心裡呐喊:告家長啊!讓莊理也嘗嘗被家長海扁的滋味兒!
孫柏溪巴不得蘇冥和杜克打起來,但他擔心莊理也會惹上麻煩,於是拽了蘇冥一把,沉聲告誡:“你冷靜一點。把人打壞了莊理也會遭殃。”
蘇冥邁出去的長腿僵在原地。
湯團滿心都是屈辱,卻不得不攔在發小前麵。
所以說在這個圈子裡,不管你多聰明,多有能力,多會算計,你家世不如人,你就得乖乖趴下。
莊士淼垂下頭,諷刺地笑了笑。他差點被莊理的天才擾亂了心神,幸好杜克用現實教會了他這個道理。天賦和家世他的確比不上莊理,但他身邊自然會有人為他衝鋒陷陣。
莊理似乎認輸了,這會兒正低著頭擺弄手機,一句話都不說。
幾秒鐘之後,他把手機開了免提,平放在桌上,嘟嘟嘟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杜克笑得更為輕蔑:“怎麼?準備找莊老頭告狀?老子會怕他?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叔叔是誰……”
下一瞬,手機接通了,杜振子恭恭敬敬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莊先生,這麼晚了您還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指示嗎?”
杜克:“……叔,叔叔!”
7480:“老子等了一晚上就為了等這孫子給主人跪下。”